p; 雨声哗啦哗啦,像是要冲洗掉什么似的。
「唔……」
艾德兰朵醒转过来。
她从床上起身,并感觉到一阵抽痛。她看向侧腹,发现那里缠着白色绷带,血都渗了出来。
「抱歉,因为要处理伤口,我就擅自脱掉你的衣服了。」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抱膝坐在椅子上的黎拉。
听到黎拉这么说,她一检查便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变成了裸体。直到这时才感受到寒意,她拉起被单盖到胸前。
片刻间的沉默,只有火炉烧得劈啪作响的声音。
艾德兰朵想问这里是哪里,又立刻意识到这是个蠢问题。只要看看周遭就知道了。这里是施疗院的病房,虽然不是爱玛住院的那间,但同样隶属于埃斯特利德的体系。
她的脑袋无法顺利运转。
「我发现你晕倒在水里,就把你拉上岸了。而且你还受了伤,我就把你带来这里处理伤口、擦干身体,然后让你躺到现在。有问题吗?」
「呃……那个……」
艾德兰朵甩甩头。
「…………我的衣服被脱掉了?」
她的脑袋终于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
艾德兰朵一直以来内衣下都会缝着一块护符。那块护符的作用与「朱纱玫瑰」有着根本上的差异。效果很微弱,只能稍加伪造使用者的外貌。
她看了眼披散在肩膀上的头发,护符的效果已经解除了。
她感觉到自己脸上逐渐失去血色。
「嗯,看来果然很重要啊。你放心,只有我看到而已。」
黎拉轻轻摆了摆手。
「我不会过问或追查你这么做的理由,也不会告诉其他人。啊,不过你想藏起来的话最好动作快一点,纳维尔特里马上就回来了。重点是──」
黎拉深深吸了一口气。
「全部说出来吧。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
「情况比想像中还要严重啊。」
纳维尔特里用手指挠着下巴。
「不如说根本莫名其妙。」
席莉尔用手指按着太阳穴。
「敌人是那个红衣老爷爷,还有那个叫做埃克哈特的僧人和他愉快的伙伴吧?而他们找齐爱玛和『石笛』打算做某件事。」
黎拉扳着手指整理情况。
「威廉应该也跟他们在一起。」
艾德兰朵补充这一句,黎拉则回说:「算在愉快的伙伴里就行了吧?」
「我不否认威廉是愉快的少年,只是他在那边会导致我们在战力上不太乐观,这会是个痛处。虽然很难置信,不过那个老人是能跟黎拉并驾齐驱的高手。无论他偷藏着什么玄机或陷阱,在尚未揭晓的情况下,他一个人就能牵制住我们的最高战力。」
「他曾提到魅惑的咒视。席莉尔小姐,你听过吗?」
众人视线集中到房内一角的席莉尔身上。
席莉尔手上是一如既往的那本书,摊开的书页正发出淡淡光芒。
仔细一看,她额头上有些许皱折。她身体还不太舒服,操纵咒迹鸽子似乎需要一定程度的专注力。
「……我说啊,请不要因为我出身贤人塔就以为我无所不知好吗?」
「你不知道吗?」
「我想那应该是第十四代正规勇者吉拿•诺登讨伐的堕鬼所具备的邪眼吧。」
你这不是知道吗?众人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说起来是有这个东西,黎拉回想道。
「我只知道有这个东西存在,实情和细节都不清楚。」
邪眼又是另一种棘手的事物。
这世上存在许多秘术体系。毕竟称为秘术,其中大多数的详情都被各自的传承者隐匿起来,像咒迹一样广为人知的体系并不多。
而邪眼则是公认的罕见秘术。这是透过视线或视野内物件的认知,对目标进行干涉的特异现象。由于只会在突然变异之下自然发生,就性质而言没办法继承或重现,也没有能够统整成一套体系的研究员,即使有体系也无法传承下去。
不过,如果那是邪眼,至少可以肯定一件事。
「意思就是,对方是堕鬼。」
「是的。既然能够使用邪眼,就代表是突然变异后诞生的非人生物。那个埃克哈特•卡拉森无庸置疑是鬼族Ogre。」
席莉尔打住话语。
所有人一时陷入近似混乱的思索之中。
「他完全没打算隐瞒这个事实,这就说明了──」
「他在挑衅吧。意思是『这里有非人生物喔,是正规勇者的话就来消灭我吧』,借此引人踩进陷阱。他企图诱骗的对象无论偷袭或毒杀都起不了作用,所以那毫无疑问是具有特殊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