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你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即使询问也得不到回答。
「这样啊。」
黎拉掰响手指。
「那么,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
†
──看来是中大奖了。
纳维尔特里•提戈扎可泛起苦笑。
每当雨珠落下,附近的屋顶就会发出悲鸣般的声响。还有哗啦哗啦的水流声,大概是将雨水引进蓄水池的水渠传出来的吧。
前方的道路上,站着一名老人。
他的姿势看起来并不是有意挡路,好像真的就只是站在那里而已。然而,光从他散发出的氛围,便能轻易察觉到他是极度险恶的拦路霸。
「淋雨对身体不好喔。还是回屋檐下吧,老先生。」
他开玩笑地向老人如此搭话。
老人的肩膀微微一晃。他正在笑。
「你这家伙──」
老人嗓音沙哑却相当清晰。
「──虽然我不晓得你是谁,但你休想登上这前方的舞台。在我写的剧本里,不请自来的临时演员没有出场的余地。」
「说得好像如果我是观众就很欢迎似的。」
「你是个明白人嘛。我倒是可以带你去特等席喔?」
嘴上这么说,老人浑身却静静释放着夜雾般的冰冷杀气。
「……其实我本来就比较擅长待在幕后,没打算主动登上舞台。」
「哦?」
「不过,正因如此,我才要做好幕后的工作。」
纳维尔特里将佩剑连同剑鞘从腰带上取下来,然后缓缓拔出。
那不是圣剑,而是他的故乡沙流联邦所使用的薄刃曲剑。重量相当轻,纯论破坏力远远比不上大陆的剑,但要割破衣服、直穿皮肉──单就杀人这个目的而言,没有任何不足之处。
「老先生,你身上的谜团太多了。留下谜团就是在冒险,而冒险则等同危险。我要摸清你的底细。」
「哈。」
老人的肩膀又一阵晃动。
「好啊,能摸得清就来吧,我可以奉陪。」
说完,他拔出了剑。
那是一把平凡无奇的双刃短剑。剑身被人刻意抹上脏污消除光泽,可能是要避免在黑暗中反光。这种剑就是去一般店家出点小钱就买得到的便宜货,没办法借此判断老人的真实身分。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剑技会呈现出浓厚的发源地特色。
在纳维尔特里的故乡西高曼德,大地几乎尽覆沙砾。他在当地继承的剑术也必然是以缠斗力高的步法为基础。如同随风飘舞的沙尘、地平面上晃荡的蜃景、寒天中清亮闪耀的北极星,这种招式就像变幻不定的沙漠,轻易就能迷惑对此不熟悉的人。
纳维尔特里从老人的死角挥剑袭击。
传来锋刃相互碰撞的声响及冲击。
「哦,这倒是棘手。」
老人的语气听起来游刃有余,感佩似的这么说道。
单纯以体格而言,纳维尔特里拥有压倒性的优势,却没办法靠蛮力致胜。一方面是因为老人的臂力比外表看起来还要强,更重要的是那一身本领让自己不屈于下风。他仅以剑刃相交处作为支点,便完全压制住了劲力。
「……老先生,虽然现在才问有点晚了,不过可以请教你的大名吗?」
在两剑互抵的姿势下,纳维尔特里问道。
「确实有点晚了呀。我先前已经跟正规勇者小姑娘说过,事到如今我的名字并不值得一提。」
「唔嗯。」
老人硬是蹬地而起,跳到了纳维尔特里的背后。两刃平衡被打破,纳维尔特里拉开距离,但代价是老人的剑刃浅浅划过了他的侧腹。
传来一股搔痒般的痛楚,使得纳维尔特里微微皱眉。
「哦?我挥出这一剑本来是打算将你开膛破肚的,你实力很不错嘛。」
「多谢夸奖。」
他垂下头,嘴角抽搐起来。
5. 对峙
人类在正常状态下没办法发挥出一切潜能,这是很常听到的说法。
尤其在战斗方面,会对于伤害交手对象产生踌躇,或是太过用力对肌肉造成反作用力,还有出于诸般原因而不自觉抑制住力量等。因此,人在过度的激动和狂热之下失去正常判断力之际,就能毫无顾忌地倾尽全力。
威廉•克梅修目前就是这种状态。
他的表情诡异得出奇,看不出是喜悦还是愤怒,而且眼瞳寄宿着紫光,以反常的速度拖着残影朝黎拉逼近。他的步伐不带一丝顾虑和犹豫,黎拉便明白这家伙将蕴藏的潜力发挥到极限就是这副模样。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