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门的另一端立刻传来道歉声。
「对不起。我本来没打算说这些的。」
那嗓音很无力。
黎拉看不见也能明白。爱玛现在一定正在笑着。
最起码是拼命地试图挤出笑容。
「对不起……」
不断重复的道歉声令黎拉难以再忍下去。
她逃跑似的从依然紧闭的门前离去。
†
同样的施疗院中,有个供访客休息的角落。
黎拉拿了一杯冷水,坐在长椅上歇了口气。
她想大哭大吼劈开大地泄愤。这种心情当然是有的,然而与此同时,她也庆幸着这样或许也不错。
虽然她不想用「彼此是不同世界的人」这种陈腔滥调,但简单来说就是如此。彼此在不同的地方过生活,有了短暂的交集后又分开,然后再度渐行渐远。这种事极其常见。纵使分别之际有些尴尬,不过也就仅此而已。
接下来……在不让爱玛发现的情况下悄悄解决掉她的问题吧。行使正规勇者大人的特殊能力,去帮助这位曾经以朋友称呼的对象──
「找~~到你啦啊啊啊!」
──她差点尖叫出声。
某个似乎散发着杀气的人一步一步地从走廊上逼近而来。
对方的表情因愤怒而扭曲,金色长发如蛇一般扭动,眼眸中寄宿着艳红的火焰,舌尖上有一小簇火焰摇曳着──虽然不可能真的长这样,然而黎拉确实有一瞬间出现了这样的错觉。
艾德兰朵•埃斯特利德站在那里,看起来非常不开心。
她摆出不可一世的架子,用充满压迫感的低沉嗓音说:
「我可都听说了啊,为什么要封锁那孩子的病房她的病症不是没复发吗你如果不给我解释清楚我实在无法接受要是我无法接受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你那是什么脸?」
她的最后一句话忽然恢复成往常的语气。
「脸?」
「总觉得表情满僵的,好像很累的样子。」
「……喔,该怎么说好呢,是有点累。」
「嗯?」
艾德兰朵狐疑地探头看向黎拉的脸庞,仔细观察了几秒。接着,她突然直起身,从附近的柜子上取出访客用杯子,从水瓶倒入水之后,一屁股在黎拉旁边坐下。
「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从头到尾,全都说出来。」
「为什么要告诉你?」
「理由的话,要多少有多少喔。比如说,这里是我赞助的施疗院,埃斯特利德有权利与义务掌握爱玛•克纳雷斯的状况之类的。不过呢,并不是出于这些因素。」
艾德兰朵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
「现在只有我能在你身边听你说话。这样还不够吗?」
她竟敢这样说。
这到底是哪来的借口?不过──
「…………唉。你愿意听吗?」
「嗯。」
看到艾德兰朵一派轻松地点点头,黎拉便述说起来。
「真是青春啊。」
对于刚才发生在门前的那一幕,艾德兰朵这么评论。
「不不不,事情没这么简单啦。」
「简单?别小看青春啊,对年轻人来说,眼前的人生几乎就是一切喔。」
「不不不,我不是在说这个啦。」
「就是这个啊,不然还能是什么……我反倒有点放心了耶,你和那个孩子都能像这样正常地吵个架。」
「这很正常吗?」
「很正常啊。有些事不能告诉对方,有些事希望对方说出来,有时意见不合或发生冲突等,这些全都属于非常健全的友谊喔。」
友谊。
是吗?这就是一般所谓的友谊吗?
「……呿。」
这种道理她难以接受,也很想反驳回去,但找不到适当的措辞。她对友情这种玩意儿一窍不通是无法否定的事实。
「解决办法很简单,你们和好就可以了,再说一遍彼此是朋友就可以了。虽然可能会羞于启齿,但正因如此才具有绝佳的效果。」
黎拉觉得艾德兰朵说得太简单了。
然而,确实可以按照她说的尝试看看。黎拉心中隐隐约约这么觉得。没错,就只是隐隐约约而已。
「现在去好像也已经晚了。明天找个时间好好说声『对不起』吧。」
「嗯……」
黎拉点头的瞬间,看到艾德兰朵的表情温柔得要命,令她有些火大。
这时有脚步声接近。
席莉尔从走廊转角处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