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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娜芙德一喊,几乎在场所有人瞬间都有所反应。
每个人都催发魔力,唤醒手中的遗迹兵器。
某种白色物体直逼眼前。没人看见它是如何靠近的,她们与那些肥皂泡泡之间分明没有任何遮蔽物。
「呿!」
遗迹兵器奥拉席翁是一把刚醒时状态不太好的剑,不适合用在这种近乎猝不及防的战斗上。娜芙德放弃用剑施展第一击,改为一脚踹在眼前的白色物体上。
那东西毫无抵抗,连在原地撑住的动作都没有,就这样正面承受踢击,飞出了好几卯哩的距离。
「喂,老兄!这究竟是……」
她转过头──
一阵晕眩。
没有黑发男子的身影。不对,不止如此,连护翼军营地都消失了。聚集在那里的士兵,也就是护翼军第五师团第四第六联合队也不见了。
在这里的只有妖精们,即娜芙德自己和菈恩托露可,还有缇亚忒、可蓉和潘丽宝三个学妹。
「被夺得先机了。」
菈恩托露可背对著她喃喃说道。
「菈恩,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算你问我,我也没办法答得很肯定。」
「没关系啦,讲点什么吧,你应该对这个状况有些头绪吧!」
「就跟我刚才说的一样,被夺得先机了。这里似乎已经是〈最后之兽〉的胎内了。」
「啥!」
再次眺望远方──那些类似肥皂泡泡的半圆形依然停留在城市旧址一带。就这一点而言,状况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最后之兽〉会在强大存在的体内以卵的形式出现,并以母体的死为粮食,从尸骸中诞生于世。以这里来说,就是等同于把整座悬浮岛包覆起来的〈第十一兽〉尸骸数量。既然如此,这座悬浮岛本身就变成〈最后之兽〉的摇篮也并非不可思议之事。」
「什么!这样的话,那些晶光闪闪的东西是什么啊!」
「我也不清楚──」
白色物体再次出现。虽然只看得出它们凭空渗出,但不管怎样,面对来袭的敌人,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娜芙德低低地架起遗迹兵器,从低处横向扫过它们的躯体。
「……?」
她的攻击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无论是动作上的抵抗,还是剑尖刺进肉体之际的抵触感。剑刃轻而易举地斩断了白色肉体。
这触感很奇怪。它们没有骨骼、内脏,甚至没有皮与肉的区别,是全身上下都一样的物质集合体。
(黏土……?)
与此同时,无以名状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这感觉接近罪恶感,又或者说是失落感。无论如何,一种不太正面的冲动毫无来由地在心中膨胀。
「是精神攻击,大家留神些!」
尽管嘴上提醒同伴,内心却又嘲弄自己这句提醒根本起不了作用。精神远比肉体更难掌控。就连抵御攻击这个理所当然的行为,她也不晓得具体来说该怎么做。
硬要说的话,应该贯彻以理性且符合逻辑的方式来思考。假设敌人(?)在摆弄他们的情感,那就要注意行动的判断基准不能带有被摆弄的情感。虽然可能多少会拉低效率,但相较于弄错战斗本身的风险,就不是很重要了──
这时,眼前出现了人影。
那是一瞬之前确实不存在的某个人。
一头厚重的酒红色头发,过长的浏海遮住了眼睛。身上穿著朴素的棉衣,打著赤脚。
无论是那站姿还是伸向她的手,都不带一丝敌意。
「嗨,娜芙德。」
那沙哑的嗓音也饱含对家人的亲爱之情。
「看来你一点也没变呢。」
那个人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
娜芙德避不开也逃不掉,只是怔怔地任由她这么做。
「──罗、娜?」
「是我呀。」
她想到一个名字,那就是罗娜•赛尔希•印萨尼亚,比她们更早一代的黄金妖精兵。契合的剑如同名字就是印萨尼亚,喜欢的食物是起司,讨厌的蔬菜是番茄,擅长的乐器是钢琴。
约莫十年前,她对抗〈第六兽〉时苦战到险些就要开门。尽管勉强生还下来,但没过多久便衰弱而死。
「哎哟~娜芙德你这家伙,现在长得好高啊~」
罗娜露齿大笑,一边朝她走过来。
对缇亚忒来说是珂朵莉,对珂朵莉来说是奥露可或杜佳;如果要娜芙德选出一位那样的存在,她一定会回答罗娜这个名字。娜芙德后来之所以那么疼爱奈芙莲,也是因为她继承了罗娜留下来的圣剑。
然而──
「抱歉。」
道歉的同时,娜芙德压低身姿,就这样顺势用手肘撞击罗娜的胸部。罗娜反射性地作出反应,展现出试图防御的动作──然而,一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