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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缓缓地被推开。
「感觉身体如何?」
男人没有回头,就这样背对著对方问道。
「喔……感觉轻飘飘的……好像在棉花糖里游泳一样。」
艾瑟雅来到他身边。
「这种形容还真是梦幻啊。」
大概是听他这么说后,自己也觉得很孩子气,于是艾瑟雅难为情地咳了一声。
「做完疗程后我才知道,重点不是被碰触身体很害羞,而是把自己交出去这件事很可怕。因为只有在真正信赖的对象面前才能放心交出自己,这种表现出信赖的态度很令人羞耻,像是被迫坦承内心的感受。」
所以菈恩的那个态度才让我有些意外──艾瑟雅低声补充道。
「不过,总结来说心情上是舒服的。只有心情就是了。」
「那真是太好了。」
这是从前在地表上针对人类冒险者发展起来的急救方法,而且确实已经失传,是弥足珍贵的技术。不过,不论是作为理论还是一项技术都没有多特别,倒是在这片天空独立发展起来的医术还更加先进。
这本来就是只有慰藉作用的疗程,而且可以起到慰藉作用就十分足够了。
「所以,这就是……」
艾瑟雅环顾四周。
「……传说中的……遗迹兵器的分解吗?」
「怎么,你竟然知道啊?我听说这是早已失传的技术。」
「从珂朵莉那里听过一点。她当时跟我炫耀说在星空下开了一场只有两个人的演奏会,脸上还止不住地傻笑。」
那是什么鬼?
「星空下的演奏会啊?我可看不出这种事有这么浪漫。」
「那年纪总是会对闪亮亮的事物抱著憧憬嘛,我猜。」
他小小地噗哧了一声。
「你干么?」
「没事,只是以前的威廉•克梅修身边可没这种类型的人啊。」
「哦?」
「大部分都是些很强势的家伙啊。老爱逞强,或者说太习惯逞强,导致连自己的真心都迷失了。」
艾瑟雅又「喔」了一声,但声音比刚才更低沉一点。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发现原来技官从以前就是这样。」
「什么意思啊?」
「就是说,你对于那些爱逞强的人而言,是一个归宿。」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简直莫名其妙。
他想当作是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
叮叮叮叮叮咚。一道格外响亮的金属音打断他们两人的对话。
「然后呢?」
「啊?」
「啊个头,你不是有事情要讲才特地来这里的吗?那个作战应该有什么进展吧?」
「喔,对,就是这件事。我们收到了帝国那边的要求和通知。」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艾瑟雅又嘀咕了一句,不知从哪里拿出帝国格式的简易书信挥了挥。
「他们同意这个作战,但条件是我们必须答应部队编制方面的要求。具体来说,就是护翼军提供三名妖精兵和一名顾问共四名,奥尔兰多提供一名特殊财务审计师,贵翼帝国提供两名礼仪工作员和一名指挥官。现场指挥权要交给最后提到的这名指挥官,紧急情况下两名礼仪工作员的立场相当于副官,可进行指挥。」
艾瑟雅「呀哈哈」地笑了。
「主导权完全落在对方手里了呢。不过,这毕竟是无视他们的意愿强行推动的作战,他们会这么要求很合理。」
「嗯,只能依他们了吧。何况在这个情况下,这也不是多严重的问题。」
「意思是?」
「简单来说,帝国那边也想改变现在的状况,没有闲工夫扯后腿。」
他耸了耸肩。
「说得更详细一点,那就是从帝国的角度来看,这种状况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条是正面交战,取得〈最后之兽〉的情资;第二条则是破坏悬浮岛,此后就会拥有一张与护翼军交涉的最强手牌。两个都是风险极高但收益也极高的选择,而他们经过一番苦思后,原本打算选择后者。」
「……结果半路杀出了技官。在大半风险都由护翼军承担的状态下要他们重新考虑前者,他们便会再度尝试搜集〈最后之兽〉的情资,是吗?」
「为达这个目的,他们会把有能力的人才派过来,并重视旗下专家的建议──即便这里还有我这种可疑人士存在。这次作战本来就无须在乎功过,这样就够了吧?」
艾瑟雅「唉~」地长叹一口气。
「说起来都是你大放厥词啊。说什么只要有遗迹兵器,〈最后之兽〉根本就不是对手之类的。」
「我可没有扯得那么夸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