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们那一族毫无疑问很恶质,但并不是坏人。他们只是采取的手段令人无法恭维,真要说的话,想要达成的目的和小市民很接近。」
他说得没错。艾瑟雅也明白这一点,只不过──
「就是这样才可怕啊。」
艾瑟雅微微转过头,一边观察纳克斯的表情一边答道:
「一个本来心理素质接近小市民的人,却打算一肩扛起整个世界的命运。若是在过程中坚持不住而挫败让步还没什么,但她可是打算就这样承担著一切奋战到最后,一个人不断欠下还不了的债。」
从前,她跟菈恩托露可说过欧黛是完美圣人,这个想法到现在也没有改变。
她发现纳克斯的脸色有点僵。不知道他脑中想到的是欧黛,还是她的弟弟。
「一旦明白这些事情,就实在不想乖乖配合她的盘算啊。」
她从身后的纳克斯身上移开视线,看著前方。
「……将自己的命运全交给某个强者,对方受伤或死亡都不关自己的事,若无其事地继续过日子……这样不会很难受吗?」
她寻求纳克斯的赞同,但他并没有回应。
她想起奈芙莲。
奈芙莲现在正凭著一己之力在维持悬浮大陆群的结界。
再这样下去,预估不出两年就会用尽气力。
如此一来,构成悬浮大陆群的结界届时一定会消失,悬浮岛会尽数坠毁,活在这片天空的所有生命都将灭绝。
在那之后,她……究竟会如何?
若她真是不死之身,即使用尽气力应该也不会死亡。她可能会在万物消亡后的灰色沙漠上,独自一人苏醒过来。
周围只剩下〈兽〉群。而他(?)们在消灭掉仇敌悬浮大陆群之后,或许性情会变得比较温和,搞不好愿意接纳具备同胞性质的奈芙莲。
如果,奈芙莲在那里发现新的故乡,从无法守住一切的后悔与自责中振作起来,找到活下去的理由,那似乎也能算是一个幸福的未来──
(──这种想法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艾瑟雅苦笑著停止妄想。
只有能从败北的情况中获取或挽回一些东西的时候,才会去思考输掉之后的事情。对一个确定会失去一切的未来寄予想像,太缺乏建设性了。
不过,某个男人在脑海中浮现就挥之不去。
威廉•克梅修。
那个男人曾经失去故乡和心灵,后来在这片天空重新找了回来。
尽管现在这么想也无济于事,他很强。他的强大看在当时还是小孩子的她们眼中极为眩目,令她们欣羡,而且……嗯,还满可疑的。
(不对,可疑是因为他本身的性格。)
那时候的她,并没有对他敞开心房。
毕竟挚友痴痴迷恋著他,让她有些顾忌。但更重要的是,她轻率地以为还有一些时间,所以始终跟他保持一点距离。
要是当时再多依靠他一点。
要是当时再多对他撒撒娇。
他离世至今已五年,如今她都长大了,这种没出息的懊悔却总是涌上心头。
或者应该说,即便现在个子抽高了,她终究还是个孩子──这种没出息的想法也冒了出来。
(话说还得找回他的尸体才行呢……)
威廉的尸体,也就是「死亡的黑玛瑙」,听说前几天从机密仓库发出怪叫逃走了。
一般而言,尸体不会说话也不会动,所以她认为目击到的未必就是事实。可能是窃贼巧妙地隐遁身形,一边装作尸体发出声音一边搬运;又或者是被外面游荡的恶灵附身,诸般因素让两者奇迹似的相当契合,所以尸体就动了起来。总之真相八成和三流恐怖故事差不多。
他们顺便去一趟庆功宴的中心地。
也许是闹通宵后真的累到筋疲力尽,将近一半士兵有的回去睡了,有的趴在地上活像个尸体;剩下的其他人尽管少了些气焰,依然精神十足地继续欢闹。
「噢噢二等相当武官也来了啊喝一杯提提神如何?」艾瑟雅郑重推拒了递过来的杯子(跟她的脑袋一样大)。
她扫视周遭,寻找学妹们──缇亚忒、潘丽宝和可蓉的身影。反正她们大概在附近规规矩矩地参与这场狂欢吧,差不多该强制把她们拖回去了。
「唔呃!」
纳克斯在后面怪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
「没有啦,就是常见的那种状况,我突然想起有急事所以很抱歉真的非常不好意思之后要怎么骂我都可以。」
「什么?」
也不晓得他有没有听到她的询问声。
才一眨眼的工夫,完全没有发出脚步声和振翅声,他人就这样消失了。
「……到底是怎样啊?」
无可奈何之下,她只能只身在地狱中前进。
不过,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