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道气息进入病房,停在她的病床旁边。
「再见了,爱玛。」
也许是受到药性影响,她连对方的声音都听不清楚。
「有人买下了我,而且是用非常庞大的金额喔。有这些钱的话,就付得起住院费和药费了。虽然爸妈都不行了,但你至少一定要活下来。」
对方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然后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即使视野朦胧难辨、声音模糊不清,她还是能确切地感受到触及肌肤的暖意。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不过,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在远方守护著你。」
(…………姊、姊…………)
「再见。」
那只蕴含温暖的手消失在某处。
(等一下……姊姊……)
她无法出声制止。
气息从床边消失,不知所踪──
†
世界彷佛摇篮一般摇晃著。
「啊,唔……!」
隐隐发作的头痛逼著爱玛从梦中醒过来。
这里──并不是有家人等著自己的那个家。因此,少女为了确认现状,不得不集中意识确认自己的记忆。
她记得……对了,她被绑架了。
然后从被监禁的地方又一次被绑走。
简直就像童话里的公主一样。如果能这样想心情或许还能轻松一点,但真要说的话,她觉得自己更像是盗贼们争相抢夺的金块。
(……那些穿黑色衣服的人……被杀了……)
在上一个被监禁的地点失去意识前,她看到了鲜血的红色。由于住在海边的缘故,她已经看惯鱼的血液,但那明显和鱼的血液不同,而且是活人身上不该流出的血量。
强烈的作呕感袭来,彷佛胃整个翻过来似的。
再来是──虽然现在才说这个有点晚,不过她发觉自己想吐的原因不仅是记忆中的鲜血,还有这个弥漫著异臭的场所。和腐臭不太一样,那是一股强烈浓缩的压倒性腥臭。
(唔……)
爱玛下意识扭动身体,但失败了。
她正坐在椅子上。
正确来说,是身体被固定成坐在椅子上的模样。白色麻布做的拘束衣将她全身上下束缚住,这是用来捆住凶恶罪犯的道具。虽然她身上这件似乎不是专为小孩子设计的,到处都不合身,但还是确实达到了拘束的效果,亦即她不管怎样都动不了。
她想要大叫,却发现这同样做不到。她嘴里被塞了毛巾之类的东西,声音发不出来。
「喔,你醒了啊。」
──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感觉怎么样?」
爱玛放弃挣扎,循著声音转头看过去──在全身自由几乎都被夺走的情况下,头部并没有被固定住,她对此怀抱著类似感谢的心情。
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看起来将近老年。
他表情温和,气质沉著,一言以蔽之就是很平凡。要是在城里遇到的话,她应该会毫不在意地擦肩而过吧。然而,在这个充斥著异臭的房间里,他看起来反而相当异常。
「本来是要更加郑重地请你过来的,我是说真的。在你之前已经邀请过好几个人,但下手过重,完全被当成社会刑案来看待,还取了『笑面猫』这种代号。」
(……我……为什么是我……?)
依然混乱的脑中浮现出一个疑问,但她没办法说出口。
「喔,我可没有弄错人,爱玛•克纳雷斯,我要找的人就是你。你是七年前受过古圣剑洁尔梅菲奥的洗礼,身上残留著浓厚的翠银痕迹,但照样活下来的少女。」
即使对方点出她的名字,她还是无法理解他的用意。
「看你的表情,你对情况一无所知吧。」
这是当然的。
「这说来话长。首先……这么说吧,世上有一种叫做圣剑的东西。在大陆那边,是勇者们的传记中一定会登场的奇特玩意儿,听说还满有名的。并非由使用者挑选武器,而是武器挑选使用者,净是些不好伺候的家伙──」
他慢慢走近她,嘴上讲著莫名其妙的话。
爱玛连尖叫都没办法,只能颤抖著看他接近。只不过,他并没有做出她预期中的暴行,而是温柔地取下几个束缚著她的金属零件。
固定在椅子上的身体获释之后,她忍不住就要站起来,但拘束衣还束缚著身体,于是她失去平衡,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哎呀。」男人伸手接住她,就这样把她抱了起来。也许是平常不太做劳力工作,男人的手臂很细;但爱玛体型娇小,他抱起来毫不费力。
「没事吧?」
他的声音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
「──在圣剑之中,尤其是历史悠久又力量强大的剑,每一把都是彻头彻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