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里有一个小故事。
这个故事与后来在科里拿第尔契市展开的战斗没有直接关系,到如今连记得的人都不在了,真的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小小民间故事。
距今十四年前。
始于三十三号悬浮岛的一处角落,并且也已经结束。
在下著蒙蒙细雨的夜晚,一名少女走进了森林。
那是一个长得不太好看的年幼猫徵族。斑点毛皮上的毛参差不齐,色泽也不怎么漂亮。她的手脚被泥土和煤烟弄脏,眼神毫无生气。
那个少女踩著幽魂般的步伐,穿过森林朝深处走去。
当时的少女认为自己应该消失才对,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会变得顺利,剩下的人都能充满活力地过著幸福的生活。
有人告诉她,绝对不能进入夜晚的森林。
到了夜里,森林深处会打开一条通往可怕暗黑国度的道路。从那里出来的妖怪最喜欢吃小猫,一发现就会从头部狠狠啃食掉。
当然,这不过是大人虚构的故事罢了,但对于听故事的孩子们而言,那就是无庸置疑的事实。而对于现在正待在此地的这个孩子来说,那甚至是一种救赎。
要是进入夜晚的森林,就会被可怕的暗黑妖怪给吃掉。
如果被吃掉,就可以让没用到无药可救的自己从世上彻底消失。
抱著如此强烈的肯定,丑陋的小猫在黑暗中迈步前进。
大多数猫徵族都具备夜视能力。
在云朵的缝隙间,露出一轮大大膨起的皎白之月,还有稀疏的星星闪耀发光。这样就得到了方便行走的亮光,并且,也只得到方便行走的亮光而已。她很快就迷了路,开始分不清自己正往哪个方向走,也不确定自己走到了哪里。衣著轻便的手脚遭到漆黑的草丛毫不留情地割伤,痛痒交杂的不适感潜入毛皮底下。
尽管如此,少女还是继续前进。
如果持续走在夜晚的森林,应该会遇到暗黑国度的妖怪。那个妖怪即使面对这样的她,也一定会津津有味地吃掉。她如此相信著,继续走下去。
在森林深处,有一片小小的白色花田。
妖怪确实就在那里。
那个妖怪的外型是皮肤光滑的幼童。
在妖怪的周遭,飘著许多朦胧的淡绿色磷光。
而且,这个妖怪发出难以想像是出自那小小身躯的大哭声。至于其中带著什么样的情感,无法从哭喊中窥知一二,只有那股爆发力直接传了过来。
(……这孩子……)
当然了,这是妖怪,亦即常识无法通用的存在。虽然看起来幼小无力,但搞不好是一种拟态,把自己的爪牙藏起来,等小猫放下戒心走过来后,再一口吞下。
因此,少女的内心一开始充满了恐惧。
很快地,恐惧就被困惑所取代了。
在那里的是个年幼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其他种族,而且还具有无徵种的样貌,那是刚出生没多久的无力的存在──至少看起来是如此。
「…………」
在少女愣愣地望著时,那孩子也依然哭个不停。
那孩子不断用力地散播激动的情绪,令人难以想像这种程度的能量到底藏在何处。
她觉得现在散播在眼前的是愤怒。虽然不知道是针对著什么,也不晓得原因,但总而言之,她感觉到无处宣泄的怒火满溢了出来。
而与此同时,她察觉到其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太一样。
在愣愣地看著孩子的身影之间,少女内心的困惑又转变为不同的东西。
「──嗳。」
少女朝花田里面踏出脚步。
「怎么了?什么东西这么惹你讨厌?」
她接近并伸出了手。
然后被咬了。
毛皮被咬破,鲜血渗了出来,但少女笑了笑。
「不要紧,我就在这里喔。」
她向孩子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少女想起了自己的弟弟。
她的弟弟出生后活不到一个月,在他还是个一无所知的婴儿时,就必须离开这个世界。
身为姊姊,她有很多想为弟弟做的事。为了念绘本给他听,她学了文字;为了唱摇篮曲给他听,她练了唱歌;为了分他零食,她训练自己忍耐不吃甜食。然而,在她什么都还没做到的时候,弟弟就遭到野狗袭击身亡了。
少女认定这是自己的错。其实事发当时她不在家,而且就算她刚好在场,也只是徒增牺牲者罢了,但她没有想到这些道理。她没能保护好想要守护的对象,唯有这个事实重重地压在她的心头上。并且──恐怕是没有那种心力──周遭的大人都没有对这个被逼入绝境的少女说一句「不是你的错」。
少女理应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姊姊,她原本是如此打算的。但是,她没能成为姊姊。因此,她认为自己应该消失。
百般钻牛角尖之下,她便踏进了森林的深处──事情本来是这样才对。
这是一场既艰辛、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