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所谓的让他人获得幸福」-scam of cowards-

一直为无能为力所苦。居所遭夺,信赖崩解,被迫面对自己的无能,在没办法从这些事逃脱出来的情况下,一直一直在受苦。

  而莫乌尔涅是很诚恳的一把剑,不断实现主人的愿望。为了夺回居所,为了让拥有同一祈愿的人心灵相通,为了这次一定要发挥出不会被夺走任何东西的力量持续进行运作。

  不论是谁,原本都没有打算要作恶。

  大家都只是怀抱著再理所当然不过的小小心愿。

  「这世上没有魔王。」

  他想起在遥远的过去,与姊姊和玛格的对话。所谓的魔王,是在故事中担任一切邪恶的原点与焦点的角色之名。

  将魔王打倒,就等同于从舞台上的世界去除掉所有忧患与灾难。

  当然,这是只存在虚构作品里的剧情。在现实中,很难找到真正纯粹的恶人。打倒某个人就能让大家获得幸福,如此顺遂的现实世界也是不存在的。

  就连身为万物破坏者的〈兽〉,也不足以担当这样的角色。他知道了这一点。

  「晚安,Vincula。你的使命就由我来继承。」

  他温柔地拥抱那颗心。

  在孤独的战役中诞生,持续藉由憎恨不和与不信而存在于世的精神,逐渐失去其意义。融合进行下去,双方性质互融为一体。

  †

  他睁开眼睛。

  眼前是一片是石造街景……过去曾是。

  瓦砾、异形与尸体,还有用枪口对准他的士兵。昔日和平的科里拿第尔契市被刻上新伤痕的光景。

  应该是因为〈第十四兽〉像现在这样发生变质的缘故,分布在周围的异形全都倒在地上,转眼间便风化,变成黑粉崩解消散。与其交战至今的人们,娜芙德、菈恩托露可与护翼军的士兵──看来是赶来支援了──都看著他,像是发生了什么事似的。也能隐隐约约感受到远方传来的居民视线。

  在远处也能看到卡格朗和那个帝国老妪的身影。他们的神色看起来都是理解中带了点愤恨,大概是已经预料到费奥多尔‧杰斯曼的目标,以及他为达目的所采取的手段。看来至少是理解到不至于为此吃惊的程度。

  (菈琪旭小姐……)

  费奥多尔将视线从倒地的少女遗体上移开。他咬紧牙关,遏止住想要奔向她的冲动,并甩开脑海中浮现的那张温柔笑靥。

  (抱歉,请你再稍等一下,我很快就会过去。)

  他以道歉的形式对自己说道。

  因为现在的他,还有必须做的事。

  ──这一切都是由一头〈兽〉所引发的惨剧。

  而那头〈兽〉,目前正在费奥多尔的体内。

  如果仅仅是「兽」引起的事态,那就是天灾。天灾虽然是祸害,但不是罪恶,即使打倒并非罪恶的东西,那不是善也不是正义。然而,若是变成某个恶人所搞的把戏……能做到这样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与恶人战斗的人会成为正义,杀死恶人的人会成为英雄。

  不先做好直到这一步的准备,正义的英雄这种人物是不会诞生的。

  事到如今,他还在想,会不会有一条谁都不会牺牲的道路。

  事到如今,他还在想,会不会有一个谁都不会哭泣的方法。

  他知道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至少谁都没有时间去找出那样的道路和方法。因此,每个人都希望得到目所能及的范围内的事物,试图保护触手可及的范围内的事物。即使哭泣,即使受伤,大家仍然执意依附著各自所珍视的事物活下去。

  任何人都是如此。

  所以,我也只会这么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放声大笑,胸口就痛得要命。虽然不出声也很痛就是了。

  骨头恐怕已经断了,而且断掉的骨头还刺穿某处的内脏。

  要是松懈下来,感觉随时都会咳嗽不止甚至吐血,然后直接倒在地上昏过去。不过,这样是不行的。虽然非常吸引人,但他绝对不能往那方向逃避。

  费奥多尔‧杰斯曼是个小人物,他是成不了英雄也当不上勇者的奸险之徒。

  而奸险之徒也有属于自己的舞台与表现机会,以及骨气与尊严。

  「到目前为止有劳你们了,诸位妖精!你们连被我利用了也不晓得!」

  挺起胸膛,提高音量吧。

  将真心藏到眼镜后方去,你不是说过你很擅长演戏吗?

  帷幕升起。剩下的,唯有扮演好自己的角色直到最后了。

  「我已经得到力量了!毁灭世界的〈十七兽〉的力量,而且还是两种!」

  他每一句台词都像是在做说明。因为必须让不清楚情况的观众,也明白站在这里的费奥多尔是什么样的人物。

  「但是,死亡还不够!悲叹还不够!无知的人们啊,回想起来吧,然后恐惧吧!悬浮大陆群并不是乐园,你们脚下的薄冰,如今被踩破了!在万象的破坏者〈兽〉的力量面前,救难的英雄才不会出现──」

  「──费奥多尔!」

  有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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