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他暂时离开了昨晚之前所使用的藏身处,住进新找到的旅店。
原因在于,他不想再被姊姊掌握住自己的动向。尽管这样不便和消失的菈琪旭及「斯帕达」取得联络,不过彼此之间本来就有必要隔开距离──正因为菈琪旭如此判断,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时半刻联络不上应该不至于造成问题。虽然胸口深处会感到刺痛,但他现在全身上下无处不在发疼,所以可以不去在意。
缇亚忒应该已经在隔壁房间睡著了。晚上准时睡觉,早上准时起床,从不熬夜。大概是经过纪律格外严实的教育,身为黄金妖精【Leprechaunm】的女孩子都很习惯这样的生活模式。
「再说,为什么你要拒绝啊?〈兽〉不就是要击坠大陆群吗?」
『暂时歇业中啊。』
这是怎样?所谓的〈十七兽〉就是不讲理的象徵,天灾的极致,本能的根本处深植著死亡与破坏,照理说应该任何道理都讲不通才对。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由,但他根本没听过竟然有〈兽〉会主张自己的存在理由正「歇业中」。
……不对,仔细一想,他正在听取〈兽〉的说法,这种状况本身才是前所未闻的超乎常理吧。
「我说你啊,真的是〈兽〉吗?」
『对啊,我是不折不扣的〈叹月的最初之兽【Chantre】〉的亚种。不过,在各种因素交织之下,可能跟你想像的不太一样就是了。』
黑发青年看似没劲地说道,但意外地直率。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能够沟通的〈兽〉。」
『哦,不对,你似乎有点误会。』
对方摇了摇手指。
『原本的〈叹月的最初之兽〉单纯是由本能与冲动结合而成的。别说沟通了,根本连你们所说的自体自我都没有。』
「啊?」
费奥多尔不禁露出「这家伙在说什么?」的表情。如果对方连意志和自我都没有,那他现在究竟在跟什么东西对话?
这并非谎言,也不是在开玩笑喔──那家伙这么说道。
『若论我本身,就是刚才所提到的那种东西,但在涵盖我的情况下,还有个活了一遭人生的男人存在。当我被你的眼睛拉出来时,那家伙的知识、经验和人格之类的都跟著一起出来了。所以说呢,我在你眼中的样貌以及你所听到的话语,本就不是属于〈兽〉的部分,全部都是借来的。』
他用拇指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所以你才会不想破坏这个世界吗?」
『不,这是两码子事。威廉那家伙──我刚才提到的搭档,或者该说是半身吧──说过,要找碴的话,也要先看清楚对手的脸,所以我只是想在逞凶之前,好好见证你们的生存之道。而且……』
他微微勾起嘴角。
『看样子,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们之后也会自取灭亡吧?』
费奥多尔无言以对。
「也就是说……」费奥多尔忍著头痛,努力挤出话语。「在我脑中的〈兽〉,暂时只是个来看热闹的,如同字面意义的头痛根源?」
『哈哈,你真会形容耶。』
被笑了。
费奥多尔觉得不甘心,便也「哈哈哈」地笑了回去,但他内心根本笑不出来。现在这种情况本来就没有余裕和时间了,只要是能够利用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他都想拿来利用。
不晓得对方是否知道他的想法,只听对方又道:
『啊──不过呢。』
青年的脸上依旧带著一抹贼笑,并且稍微探出了身子。
『如果你愿意讲出真话,我还是可以考虑借给你力量的。』
「什么?」
『你说要「让悬浮大陆群坠落」没错吧?虽然不能说这句话彻头彻尾就是个谎言,但也不是你的目的吧?其实你另有目标,而且即使威胁到悬浮大陆群也要实现。』
费奥多尔的身体震颤了一下。
正如对方所言。
费奥多尔至今讲过好几次要让悬浮大陆群坠落,不过那当然是一种手段。他要利用这种规模的破坏来达成另一个目的。比如说,他之前对菈琪旭提过「为了改变住在天空的人们安于现状的温吞想法,而要削减悬浮岛的数量」之类的,就是他的目的。
这个目的,在他谋反的事迹败露,被护翼军抓起来的那一夜就放弃了。
现在的费奥多尔怀著稍有不同的目的,并且打起这样的旗帜。
「──我想要尽一切力量,改变这个把所有战斗都寄托于菈琪旭小姐她们,只凭弱者太弱小这种理由,就把痛苦硬是加诸在强者身上的世界──」
『不是吧。』
被否定了。
『与其说不是,应该说是跟真话有落差吧。虽然我不知道你本身有没有自觉就是了。』
「我没说错,我确实是──」
『如果只有这样,你就不可能利用那个叫佶格鲁的猪人,将妖精的调整技术散布出去了。让妖精作为兵器普及化,这跟你刚才所讲的目的完全相反吧。』
「这是──」
他支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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