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一点点而已。」
「这样啊。」
她决定改变一下思考方式。
首先,一开始最主要的目的,也就是与费奥多尔隔开距离,这件事就目前来看算是充分达成了。和他之间的不可思议连结到现在还残留著,也能模模糊糊地掌握到大致的距离与状况──因此,她很确定他目前平安无事。不过话虽如此,由于彼此依然待在同一座城市里,所以她还是想尽快前往其他悬浮岛。
再来就是关于移动到其他悬浮岛的事情。虽然没有得到口头承诺,但目前就某方面而言,交涉应该进行得很顺利。这栋宅邸的主人,那个白狼头明显很厌恶身为无徵种的她们,但厌恶归厌恶,他并没有把她们赶出去,姑且把她们收留在宅邸里。而这是因为,菈琪旭对他来说有个重要的功用。
重要的功用。
她联想到瑟尼欧里斯。那可谓是菈琪旭‧尼克思‧瑟尼欧里斯这个人所肩负的最大功用,也是存在的理由。然而,那把剑现在并不在她手上。她觉得带著剑逃走不太好,所以就留下了。
她闭上眼,翻寻记忆。
「菈琪旭」以前对这把剑抱有复杂的情感。那是过去她尊敬的学姊所挥舞的剑。据说这把剑只有背负著死于非命的命运的人,才有资格使用。被这把剑选中一事,也代表「菈琪旭」的未来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是说……现状就已经够悲惨了……)
丧失人格,被别人夺走身体及记忆。
她身为当事人也认为这是相当过分的事情。
再加上,根据「菈琪旭」的另一个记忆,在与这把剑契合后,她就立刻亲手刺杀了视为生父般仰慕的对象。
(……)
对现在的菈琪旭来说,回想「菈琪旭」的记忆这件事,感觉就像是以前读过的书本内容浮现在脑海中一样。终究只是别人的事情,并非带有实际感受的回忆。
尽管如此,她的心却有一点痛。
「不要紧的。」
玛格温柔地抚摸她的耳朵。
「我会……陪伴在你身边。」
「……是啊,谢谢你。」
她轻笑一声,任由自己沉浸在那温柔的指尖触感中。
(……话说回来。)
她脑中忽然冒出一个疑问。
(刚才忘记问了,那个不可一世的贵族是叫什么名字?)
†
离那栋宅邸稍微有段距离的后巷里。
待四下没有其他人的气息后,纳克斯‧赛尔卓便停下了脚步。
「我照你说的卖掉了……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他用不快的表情朝一片幽暗问道。
「那可不是什么陌生人耶,真的这么简单就能拋弃吗?」
「事到如今还在问这个?」
在一片幽暗中,传来女性的声音如此回应道。
「别人也好,自己人也罢,生命并没有轻重之差,当然也无关乎男女老幼。你以为我至今为止让多少人沉入血海之中了?」
「如同家人般的孩子又该怎么说?」
「所以更好杀不是吗?再说,如果因为是家人就没办法从背后捅一刀的话,那可就当不了堕鬼族喽。」
纳克斯紧紧咬住下唇。
「真让人不爽。」
「是吗?原来你思想很正常嘛,我有点意外呢。」
「少啰嗦,你可千万别后悔啊。」
「嘻嘻,现在说这种话真的太晚了。」
那女声笑道。
「你知道做天理不容的坏事有什么诀窍吗?我告诉你,就是持续选择最令人后悔的那条路。并且,不断累积连自己都想杀了自己的错误。这就是我选择的生存之道。事到如今,我不可能会逃避面对后悔这件事。」
「唉──这样啊。那么,我不会再说什么了。」
纳克斯抓乱自己的头发,不再理会幽暗中的声音,开始迈步前进。
「把最痛恨的自己逼到绝路时的笑法。」
纳克斯小声嘀咕著,不让任何人听到。
「唯有这一点,姊弟俩真是一模一样啊。」
3. 逃亡者
无数木桶滚落楼梯。
伴随著惨叫声,六名男子──伪装成平民的帝国士兵被卷入其中,从楼梯上掉了下去。
「往这边,快点!」
妮戈兰回应这声呼喊,抓住在隔壁奔跑的单眼鬼的大手,冲入旁边的小巷子里。
逃了又逃,等看不到追兵的身影后,又继续拉开一小段距离。
「呼……抱歉啊,葛力克,突然把你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