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姿势的缘故,这记攻击并没有动用到腰力。本来的话,这轻轻的一击似乎可以不必理会,但加上催发的魔力与腿甲的重量后,变成了必杀的铁锤。他连忙退开才勉勉强强躲过这一击,她的脚尖钩到他上衣的下襬,轻而易举地将其扯破。
他迸出了冷汗。
「年纪轻轻就把话说死可不会有什么好事喔!我都这么说了,不会有错的!」
「不要用一副了不起的模样讲那种丢脸话!你不也还很年轻吗!」
「从社会上来说,我的寿命已经走到尽头了!」
「怎么,所以你是在炫耀自己有多不幸吗?在我们面前讲这个?」
「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吧!反倒要说,你们给我去挽回啦!」
「你也还活著啊,而且也没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吧!既然如此就好好活下去啦!」
真是的,他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鬼话。
他如果不集中所有精神与注意力的话,就没办法妥善应对缇亚忒的攻击。拜此所赐,本来紧锁在心底的话语,此刻都不像样地大肆倾泄而出了。
缇亚忒应该相当谨慎小心,以免自己伤到费奥多尔。因此,尽管两人之间存在著压倒性的战力差距,却没办法用斩击或打击来分出胜负。她可能想透过不断使出费奥多尔勉强可以防御住的攻击,等费奥多尔的体力慢慢耗尽……或者说诱使他耗尽体力。
就算察觉到这一点,费奥多尔也没有对策可用。他只能按照少女的计画,尽全力挥剑,尽全力躲剑,不断缩短自己所剩的时间。
「唔,这个死脑筋的!」
「谁才是啊!」
或许,从一开始的奇袭失败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失去一切胜算了吧。尽管如此,他也不想什么事都不做就举白旗投降。既然缇亚忒选择的战斗方式是等他的体力达到极限,那他就要在达到极限之前,找到其他获胜的契机。到了这种时候,能不能找到并不是重点。无论如何,在他还有办法做些什么之前,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一阵晕眩。
他的视野歪斜了。
从昨天开始就体验过好几次这种感觉。
陌生的情景突然从记忆深处复苏。像山一样大的蜥蜴扬起闪闪发亮的巨大利爪。只要挥下来,绝对能夺走性命,而且尸体肯定也不会是完好的模样,就是这般绝望的情景。
这是怎样啊?
疑问与困惑让他紧绷著的集中力难以挽救地瓦解殆尽。鞋底没能踩好地面,一瞬间的飘浮感让全身反射性地失去力气。
(啊。)
(咦?)
伊格纳雷欧正要往他劈下来。
这是显而易见的一大挥击。尽管速度和杀伤力都非比寻常,但如果只求勉勉强强闪过的话,并没有多困难,照理说这一击应该是如此。然而,前提是费奥多尔要能继续做出和先前一样的动作。就凭失衡的身体和才刚分散的集中力,他实在做不到这种事情。而且事到如今,缇亚忒本身也无法把剑收回来。
被击中的话,就会死。
(……)
他连视野都染上了一片纯白。
一阵晕眩。
全身被某种东西给占据了。
他以一个不可能做出的姿势,让脚底踩住大地,然后扭转身体,硬是制造出惯性与离心力。他伸出的右手掌心碰触到伊格纳雷欧的剑身。接著,让身体动起来的一切力量都转移方向集结起来,从掌心释放而出。
爆炸了──这股强烈的冲击让费奥多尔只能这么认为,而他则被吹飞了出去。
他在土地上弹了两下左右,弄断生长在上面的花草,最后背部用力地撞在一棵树木上。他肺中的空气全部都被撞出来,过了一拍后,全身的痛觉都苏醒过来了。
「呃──唔──」
发生什么事了?
他进入忘我的境界,在生死关头前发挥蛮劲……光靠这说法无法解释刚才发生的事。
那不是单纯的蛮力,可能是拳法或体术的一种,不过性质上也不同于波翠克以及塔尔马利特使用的招数。恐怕是体格不太占优势的种族,在追求最适合自己种族身体的行动方式到最后的集大成之物吧。就像必须经过一番超乎想像的修练才能领会的奥义一样。
而想当然的,费奥多尔确定自己没有累积什么修行的经验。虽然称不上证据,不过未成熟的身体施展完绝招后,反作用力会让全身上下到处都疼痛不已,简直有如全部的肌肉无一例外都在燃烧似的。
「咦……」
缇亚忒似乎同样没搞懂状况。她睁大双眼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再看了看被吹飞的费奥多尔,最后看了看飞往反方向的伊格纳雷欧。
「刚才那该不会是……但怎么可能……」
她一脸恍惚的表情,口中不知道在喃喃说著什么,但过一会儿就回过神了。
她去把伊格纳雷欧捡回来后,走到费奥多尔的身边,说:
「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分出胜负了吧。」
她面露担心地弯下身,探头看他的脸庞。真是的要是用剑尖指著他的话,多多少少还能耍个帅的。
「……我还没有放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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