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所有的今天,都将通往明天」-bottle of elpis-

  1. 特殊任务

  视野狭窄。

  不转头就不晓得周围的情况。

  缇亚忒确实说过这是「感觉有意思」的面具,但实际戴了以后,又觉得这是不便到极点的玩意。或许也是因为她选了重视造型的款式所致,眼睛和鼻子的孔开得太小。不只看不清楚外面,每次呼吸还会闷住鼻头。实在难受。

  「这个不能摘掉,对吧?」

  在连接尼兹大灶街与贝尔霍克螺丝钩街的小巷里。缇亚忒嘀咕似的问了走在旁边的纳克斯。

  「因为是易装用的嘛,你就忍耐吧。藏头遮脸地在外走动也不会醒目,对密探执行任务来说正好。」

  嘟嘟哝哝的模糊声音传了回来,他似乎也有尝到他的苦头。

  「能这么公然地享受节庆的机会可不多,抱著好好玩一番的心态才比较轻松啦。」

  「你可以想得那么正面,感觉就已经满轻松自在了耶……」

  缇亚忒不安分地晃晃身子,把外套的肩头调整好。这件外套也挺让人困扰。为了改变体格给人的印象,她故意挑了不合身的来穿,导致肩膀与下襬始终有不服贴的感觉如影随形。再加上料子厚的关系,穿起来非常重且热。

  远方有钟琴报时,告知已是傍晚。

  在奉谢祭期间,莱耶尔市内的街灯会换成淡紫色。据说那是象徵生死交界的颜色。实际上,有如将夕色黏贴上去的那幕光景,正散发著某种非属人世的气息。

  简直有种走进童话插画中的错觉。

  他们好几次与路上的行人错身而过。每个人都穿戴白色面具与朴素外套,别说长相,就连彼此的种族也无法分辨。

  「──欸,缇亚忒小妹。」

  纳克斯用没劲的声音搭话。

  「什么事?」

  缇亚忒仍将目光停在脚边,并且回答。

  「看艾瑟雅小姐那样,大约几岁啊?」

  「……她比我大四岁,所以我想是十九。」

  「十九。十九是吗……」

  纳克斯似乎面有难色地陷入沉思。

  「会意外吗?还是说,你以为她年纪还要更大?」

  「唔~哎,我想是那样吧。即使听了数字,确实也不太合印象。」

  感觉上,那样的心情倒不是无法了解。缇亚忒本身也有点难接受,自己与艾瑟雅之间的人生经验只差四年份的事实。

  「因为她是个挺豁达的人。我想无论说她几岁,那种不协调的感觉也还是抹灭不去。」

  「不是那样啦。」纳克斯一边搔脸一边说:「你不觉得,那个人有种寡妇般的韵味吗?」

  噗嗤。

  缇亚忒不小心从面具底下大声笑了出来。

  「寡……寡妇?」

  「啊~我不该在跟她算一家人的你面前说这些的。抱歉。」

  「呃,没有,我刚才不是因为那样才冒出反应。」

  怎么办。颇令人信服耶。艾瑟雅‧麦杰‧瓦尔卡里斯在这几年不可思议地有了那样的威严,要说她遭遇过什么特殊的经历,感觉确实很贴切。贴贴切切。

  缇亚忒花了一点时间让呼吸稳定。

  「赛尔卓先生,你──」

  「叫我纳克斯就好,我对可爱的女生特别优待。」

  对方抢话似的告诉她。

  「又来了。你对任何人都这么说吧?」

  「以结果而言是啦。在这世上,不可爱的女生难求啊。」

  是是是,这样喔。

  或许在某方面可以算无懈可击的漂亮说词,然而对听者来说并没有多大意思,更无认真奉陪的道理。

  ──一瞬间,缇亚忒还想起了某个对所有「女儿」散播博爱的父亲。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

  「赛尔卓先生,你晓得黄金妖精的事,对不对?」

  「是……是啊。嗯,没有错。听人说过大概。」

  莫名含糊的回答。

  关于黄金妖精的存在及运用状况,即使在护翼军当中也只有部分人士得以了解。而纳克斯‧赛尔卓上等兵于参加这次作战之际,便成了知情的一分子。

  连累到他,让缇亚忒觉得有点愧疚。毕竟这种愁闷的内情,能够不知道当然最好。

  「既然如此,你应该晓得吧?我们整个种族都只有女性。别说守寡,基本上结婚与恋爱都跟我们没有缘分。」

  「基本上啦,对吧。」

  难以分辨是信服或附和,格外含糊的答覆。

  「当例外可以被容许的时候,那就不算硬性规定。既然不是硬性规定,我想应该也不用那么介意。」

  「听起来真是极端论调耶。」

  缇亚忒半傻眼半佩服地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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