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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山温驯地点头。
为什么会这样?
「峻,准备浴室和换洗衣物。」
「好……好的!」
峻丢开马铃薯和菜刀,奔出厨房。
衣更月冲上三楼,抓了一坨布品补给室的浴巾,回身奔向庭院。
「花颖少爷。」
「喔——衣更月。」
衣更月撞见了悠哉走在池子和宅邸间的花颖。
尽管花颖悠闲地回应,警卫小狗却不安地在他的脚边打转。
「我和佩洛一起追蚱蜢,结果抓错目测距离了。」
小狗一定非常惊吓吧?可是,到底是怎么跌的才能在那个浅水池里连头都全部湿透呢?水滴自花颖的发尾源源不断地落下。
「失礼了。」
「!」
衣更月将一条浴巾披在花颖的肩上,一条盖住他的脑袋。
浴巾吸水湿濡后没多久就变重了,现在不是对无礼举动犹疑的时候。
「我没事。今天有出太阳,也有风。」
「恕我僭越,风虽然能吹干衣服却会夺走您的体温。雪山上比雪更恐怖的,是持续吹不停的寒风。」
「雪的事情等冬天再说。」
花颖用手揭开浴巾一角抬起脸,但因为他实在湿得彻底,衣更月换了条挂在手上的新浴巾擦拭花颖的头发。
「唔……」
花颖因为浴巾遮住视线发出哀鸣。
就算花颖觉得烦这也是衣更月的职责,他没有特别要讨花颖喜欢,即便花颖觉得衣更月的照顾很不体贴也不妨碍衣更月工作。
要是花颖做出危险的举止衣更月会阻止。
花颖判断错误的话,衣更月便会建言。
如果花颖因此而气衣更月的话,他也有心甘情愿承受的准备。
(虽然花颖前几天的愤怒是演的……)
面对真一郎时,衣更月不必深入思考只需遵从命令,面对花颖则不同,他必须时时运转脑袋,设想最坏的情况和最好的应对方式。
花颖假装解雇自己时也是一样,尽管衣更月全神贯注地解读花颖的企图并配合他,但如今回想起来,花颖生气的方式实在很难说演得有多好。
在那些责问衣更月的谎言里,花颖没有一句话批评衣更月的工作。只是说什么衣更月做事俐落是因为工作年资,照顾花颖是分内工作等等,大部分都是单纯的事实。
(他还说了什么呢?)
衣更月一面默默进行手中的动作,一面搜集记忆片段。
「让我开心只是为了要保护自己——」
想起来了。
「衣更月?」
花颖想抬头。
衣更月原本觉得无论谁怎么想都不会妨碍自己工作,然而,原来花颖对衣更月的工作以及衣更月对他的照顾感到开心吗?
就算不是所有的事。
只有一次也是。
「……哇!」
衣更月将浴巾干的部分滑过去,盖住花颖的脑袋。
衣更月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脸。现在,他一定露出了身为执事以来不曾出现过的表情。
小狗甩着尾巴,小鸟的影子掠过地面。
微风拂过花颖的头发。
主人的喷嚏让执事的脸变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