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情绪。
(啊——好没劲。)
赤目坐起身,将手臂放在大腿上,身体前倾。
「……」
赤目感觉到一幅熟悉的画面而抬起头。刚才是不是有什么闪过他的眼前?
赤目抬起上半身,透着浏海凝神看向薄光中。
浮在浅浅玻璃瓶中的蜡烛点着火。摇曳的火光后浮现一座黑色塑料制的画框。
「为什么这幅画会在这?」
赤目家搜集情报,一直掌握它的主人,而赤目又从旁抢了过来。
所以他知道。
赤目明白自己的失败后发出苦笑:
「搞砸了。」
背后挥下一股沉重的痛感,赤目无法阻止自己的身体倒向沙发。
在薄弱的意识中,最后残留的听觉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6
吧台的墙面填满了聚集自世界各地的酒瓶。
客人增加,赌场区开始热闹起来后,酒吧里的灯光也配合夜晚减弱,终于到了这间店发挥真本事的时候了。
衣更月在距离入口最遥远的左侧高脚椅上落座,向调酒师开口说:
「一杯Midleton。」
「做成Mist可以吗?」
将头发全部梳起的调酒师似乎记得衣更月的样子。
「好。」
衣更月回答。女调酒师无声回应后打开冰柜,将大冰块移到碗中,以冰凿切割坚固的碎冰。
在她准备玻璃杯期间,有其他客人来到吧台,另一位年轻的调酒师马上过来应对,没有让客人等待。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也清晰可见的雾灰发色搭配带有折线的衬衫,年轻调酒师看起来十分稚嫩。
女调酒师在衣更月面前放好软木杯垫。
「您的Midleton。」
冰块上乘着一片柠檬,就像mist这个名称一样,玻璃杯外附着细微的水珠。衣更月的指尖在玻璃杯表面划过一条线,望着水滴流到杯垫上。
「之前在这边工作的另一位……」
衣更月开口询问。把头发全部梳起的调酒师清秀的五官绽放笑容回答:
「他今天休假。」
「这样啊。」
衣更月吐出一口气,分不清是叹息还是安心。如果能见到他的话,衣更月也想跟对方聊聊,但既然休假的话就没办法了。而且,一想到不用让他看到自己刚才的丑态,衣更月甚至觉得刚刚好。
衣更月倾倒圆身的玻璃杯,视线一隅映着调酒师俐落调酒的模样。一有客人来访,他们手中就会拿起不同的酒瓶。由于这间店并非以贩售酒为主体,因此只要过了来店时分的点酒潮,上面这层就会比较安静了。
又有新的客人打开店门,他环顾酒吧一圈后,走近吧台,站在衣更月身边。
「晚安。」
是衣更月白天也见过的脸孔。
「赤目少爷刚刚回去了。」
「是吗?我妹妹刚刚在找他,我跟她说一声吧。」
泽鹰解开手机锁,迅速发送消息。接着,他点了杯墨西哥啤酒,看了一眼衣更月身旁的椅子。
「请坐。」
「谢谢。」
泽鹰道谢坐下后,一只绿色瓶子与空杯放到他眼前,小盘子里附了莱姆与盐巴,但泽鹰只在玻璃杯里注入啤酒,等待泡沫平息。
「你现在不是还是工作时间吗?」
泽鹰安静却明朗,态度柔和却很有距离感。他用不会留下记忆的说话方式像现在这样干脆地问着难以启齿的问题。
「我离职了。」
「啊……还真意外呢。」
泽鹰斟酌用词地自言自语,以玻璃杯堵住嘴巴。他陷入沉思的样子令衣更月觉得神奇,衣更月就算失去工作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原来你也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啊?」
「……」
泽鹰的嘴巴张成「啊」的形状看着衣更月的侧脸后,又下意识地弯成「ㄟ」字望向他方,放弃似地微微苦笑。
「学校的人都称赞我待人很好耶。」
「那是拜你处世之道所赐吧?」
「你对人真严格呢。」
「我天生个性就是这样。」
衣更月冷冷地回答。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放弃努力当个亲切的人了。
「虽然我之前无法想像不是执事的你,但想成你只是变回成为执事前的衣更月就可以了吧?」
「你不认识那个时候的我吧?」
「嗯,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