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用积极的层面解释,我也只会觉得是我们见解不一样。」
还真是辩才无碍,一句接着一句说了一连串惹人嫌的话,不愧连本人都说自己个性扭曲。
「这辈子的诀别到哪里去了?」
见石漱毫不隐藏地露出受不了的表情后,绫濑犹豫纠葛了一番,最后——
「不客气。」
她不开心的脸红了起来,以一句话概括了长篇大论。
「再来,乌丸你刚刚为什么脸色发白?」
「呃!」
花颖将姿势良好的背挺得更直,就像衬衫后面插了根棒子一样,又或者像是被人捏住脖子的小猫。
「不,我只是想谜题若是解开就会消失不见了。」
「无论是谜题还是冰块,解开后都会消失吧?」
「是啊,会消失不见吧。」
花颖黯淡地低语。他抬起头,又变回无忧无虑的笑容。
「凤,这里有大学管理的美术馆,要去看看吗?可惜没有我的画就是了。」
花颖打算拿起波士顿包,凤快他一步将包包背在自己肩上。
「绫濑接下来呢?」
「我等嗣浪老师回来。」
绫濑向挥手的花颖和行礼的凤回礼后,坐到研究室角落里的破洞沙发上,拉开文库本的书签绳。
石漱又看了一次信封后收到包包里,跟着花颖他们来到走廊上。
先行离开的花颖与凤走在几步前。
「希望花颖少爷将来画画时能准许我拜见。」
「我一定会让你看的啊,为什么还要特地跟我确认?」
「恕我惶恐,过去将您画里风光明媚的星空误认为大海深渊,那令人唏嘘不已的失态至今依然深深留在我的心中。」
凤的态度越温驯,花颖的眼睛睁得越大。
石漱原本想以距离为盾牌装做没听到的样子,但当他心想「哦~」的瞬间,花颖回过头,两人的视线撞个正着便不打算隐藏了。
「呦,大画家。」
「那是小时候的事!凤,你也赶快忘掉!嗣浪老师有说喔,艺术是根据观者改变形状完成的。」
「真是金玉良言呢。」
凤露出充满慈爱的笑容。花颖像是要甩开害羞似地加大步伐,和凤拉开了三步的距离。
然后停在原地不动。
「根据观者而不同?」
花颖停下脚步的地方,是南走廊挂着的刺绣画前。
藤花盛开的山中,瀑布溅起水花坠落,雄伟壮阔。一靠近画框的保护玻璃,便能看见画作是由纤细的金丝一针一线织就而成。
「就算不同,源头只有一个。」
花颖抬起上半身,越过保护玻璃看见石漱后转过身说:
「『驴子耳朵』或许还在学校里。」
就像脑海里所有思考线路都串连起来通上电一样,花颖的眼睛深处闪了闪,虚无的眼瞳并没有抓住映在上方的事物。
他的眼睛到底看到了什么样的景色呢?
「花颖少爷从小就很聪明呢。」
凤爽朗地微笑。
7
犯人会回到作案现场。
为了观望自己留下的伤害而获得满足;为了混入骚动不安的人群暗自窃喜;为了确认事情没有闹大;为了湮灭证据。
回去的地方因目的而异。
偷走诅咒画的小偷推开沉重的铁门,毫不犹疑地走了最短的距离。
戴着工作手套的手将堆积的废材一一拿掉,取出白袍后噫出一口叹息。
然而,原本很顺利的作业进度开始停滞不前,发现到异常的她回过头,杉木般的头发散了开来。女子发现了靠近碎裂石膏废材的男子。
「很抱歉,白袍以外的东西我都回收了喔。」
嗣浪搔搔鼻头,不情不愿地出声。
「雕刻系三年级的桃李同学。」
桃李绷紧全身,戒备地抱紧白袍。
「你应该没有选过我的课吧?我是工艺系的副教授,嗣浪。」
「嗣浪老师,我——」
「没事,我会听你说。因为校方有指示要避免和学生在室内独处,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嗣浪敲了敲立在墙边的空画框后,桃李似乎正确理解了自身所处的状况,跟在嗣浪身后离开了废材仓库。
来乐美术大学在第五堂课后没有开设一般通识科目,有的只是部分专业实习科目与取得教师和学艺员资格所必须的补充科目,因此大部分的学生都准备回家了。
在宁静悠闲的校园一隅,就算副教授和学生在说话也没有人会多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