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因为我坏了。」
花颖知道衣更月很珍惜那支表。衣更月尊敬凤的这件事也是,打从两人见面第一天起他就知道了。
一家之主不是该守护服侍自己的人,甚至是他们珍惜的事物吗?
「我……身为一个主人……一个独当一面的主人……」
「花颖。」
面对深深低头的花颖,真一郎要他过来身边似地唤道:
「衣更月是执事喔。」
「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跟他道歉。我如果做了不好的事就想道歉,为什么一家之主不能跟大家道歉呢?」
「因为一家之主不能做出必须道歉的行为。」
「!」
真一郎以沉稳的笑容毫不留情地挥下言语之刃。
花颖宛如心窝挨了一拳似地出不了声,摇晃的身体倒向椅背,无处可去的情感从左眼滴落。
口头上的道歉,只有让花颖自己心情好过而已。
怀表坏了,时间无法倒转。
「如果你想回报大家的努力,就好好活用错误吧。」
真一郎的话语严厉,口气却很温柔。
这是继承乌丸家二十年、前任一家之主的教诲。
「是。」
花颖挺直背脊回答。
「不过,你似乎还不明白执事这种生物呢。」
「不是一家之主吗?」
而且「生物」这种说法好妙。
听见花颖的回问后,真一郎催促着他吃前菜,接着,像是说故事般地娓娓道来。
敞开的纸门外是初夏时节蓊郁的庭园。臼齿咬下的芜菁渗出高汤的滋味。
花颖在脑海里反刍着真一郎的话。
一时间难以相信。
「赠送怀表炼的任务就让给你吧,因为这是智者的工作嘛。」
「那是智者的——」
话说到一半,花颖发现真一郎的促狭,呛咳起来,上半身从脖子开始仿佛有人吐火般炙热。
真一郎向送料理进来的老板娘予以回应,称赞这顿悠闲的午餐。
※ ※ ※
自己家就是好。
真一郎坐在自己房里的壁龛里,仰望夜空。
遮掩月光的云朵晶晶亮亮,令人不禁想一探云朵后是什么模样。
「请进。」
真一郎回应敲门声后房门打开,衣更月露出了大人般的脸庞。
「打扰了,我拿了白兰地过来。」
不,衣更月也已经成年,是个十足的大人了。
Zwiesel的Grappa酒杯里注入了雅马邑白兰地。用细长的水晶杯品酒是真一郎的兴趣。
真一郎将水晶杯凑近鼻尖,享受那股类似糖渍葡萄的香气。
「花颖今天似乎给你添麻烦了吧?」
「不,花颖少爷什么事都没有做。」
衣更月变得很会隐藏感情了。真怀念他声明想要成为执事的时候。
「我是花颖的家人,不用顾及一家之主的面子没关系。站在马行进的路在线是花颖有错。」
「不是的。」
衣更月明确地否定真一郎是很稀有的事。本人似乎也这样觉得,衣更月从真一郎身上移开视线,直直盯着桌上的玻璃瓶不放。
「今天是花颖少爷想帮我捡掉落的东西,差点出了意外。」
「唔嗯。」
「花颖少爷看起来一直到蹲下去为止,都没有注意到那是我的东西——主人是不能捡佣人掉落的东西的。」
这是古老的传统。
就像数学公式一样。刚学会的孩子不懂得借力使力的方法,只是一个劲地依样画葫芦、不小心忘记、被耍得团团转。
这是件只要花颖别靠近,说一声:「东西掉了喔。」就能解决的事,但花颖也不是个无知的孩子。衣更月的评估恐怕是对的,花颖在意外发生的前一刻为止都没有注意到。
就结果来说,花颖破坏了传统,而衣更月是目击者。
「我必须当作没看到这个事实。」
「是会这样做呢。」
「也因此,我不能为自己的失态向花颖少爷道歉。」
衣更月的眼神因为对自己的愤怒而变得锐利,承受瞪视的玻璃瓶仿佛就要破裂四射开来。
「我是花颖少爷险些遭逢意外的罪魁祸首。因为自己不小心而让主人置于危险之中是执事的耻辱。」
衣更月压抑自己的情绪,强装面无表情。冷淡的面容中只有色彩明亮的眼瞳摇曳,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