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颖身边,仿佛换了个人似地用爽快的声音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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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回家的话,似乎可以在正常的时间内吃饭。
「要送你们回去吗?」
橘在衣更月面前拿出车钥匙。
「谢谢您的关照,我是开车过来的就不劳烦了。」
「是吗?」
不管是橘还是回应的衣更月都是冷冰冰的。
衣更月将车子开到山门前,虽然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橘却替他打开了后车门。
花颖上车,降下紧关的车窗。
「可以帮我向赤目先生转达一声,说我之后会登门道谢吗?」
「遵命!」
「花颖先生,学校见。」
早苗敬了一记举手礼,橘轻轻挥手。
花颖犹豫着该如何回应,右手微微地上上下下,最后,他没有抬起手,掩饰尴尬后向两人一笑。
衣更月一踩下油门,夜风便从车窗灌入,拨弄着花颖的头发。
花颖望着车外,松开一根根绷紧的神经。
花颖小时候见过杉上。他跟凤来的时候,凤有向对方介绍自己。如果犯人不是杉上的话,事情或许无法平稳落幕。
还好凤祖先长眠的地方平安无事。
以及,还有一个人——
『认识啊,毕竟他以前每天都在我们寺里呀。』
花颖不认识成为执事前的衣更月。然而,既然曾经每天在寺里的话,瑞泉寺对衣更月而言或许也是非常重要的地方。
(我家执事不说的事,身为主人就不会搬到台面上。)
花颖知道自己不可靠。当岁月增长,花颖像个主人的样子,而衣更月的忍耐力也磨损了一些的话,他是不是会变得能多少说出自己的愿望呢?
花颖不明白衣更月真正的心意。
现在还单纯只是花颖的自我满足。
「破坏墓地的人消失了呢。衣更月,做得好。」
花颖坐在车内后照镜照不到的角落,又将脸转向车窗的方向。
「为主人排忧解难是执事的工作。」
他们交换着宛如戏剧台词般的样板话语。
花颖一关上窗,平日的静谧便回到了他身边。
残留的夜晚气息令他十分舒适。
※ ※ ※
阴暗的展示厅里,无数鱼缸有如点亮神社行灯般地并列。在那些点缀着寒光的容器里,金鱼取代了火焰,优雅地舞动尾鳍。
赤目望着悠游在深蓝色水缸里的红色金鱼。
「他是永动机喔。」
听到花颖的传话后,赤目有点为难却又愉快地笑了。
「泽鹰——?」
水缸底部喷出成堆的泡泡浮上水面。在那些声音下,只有站在赤目身旁的泽鹰能听到他的问题吧。
「我没兴趣。」
「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微光中,赤目的侧脸咬食着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