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事总是要将所有可能性纳入考量以备下一步。为主人带来最好的结果是贯穿执事所有业务的骨干。
「所以,泽鹰和衣更月交换。祝你们好运Bonne Chance。」
轻浮的说词和内容重要程度的落差翻搅着衣更月的大脑。
赤目两根食指左右交错,若无其事地微笑。
1
偷听别人说话是不符一家之主所为的举动之一。
「衣更月执事。」
听见雪仓急迫的声音,花颖迅速将身体靠在阶梯扶手旁。
他只是吊袜带歪了要调整而已,绝不是在躲他们——花颖在心中准备借口。
阶梯侧面有一道链接主人一家居所与佣人区域的暗门。声音似乎是从那附近传来的。
「瑞泉寺来电说希望能联系凤总管。」
「是凤家家墓的那座寺庙吧?」
「是的。庙方说凤总管家的墓遭到破坏,虽说墓碑没有看到伤痕,但希望他去确认。」
这不是很严重吗?花颖咬住嘴唇,以物理性的方法盖住原本要脱口而出的声音。
「这样啊。」
衣更月的声音听起来连花颖惊讶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凤总管才刚离开日本对吧?」
「对,据说是要陪同真一郎老爷从匈牙利开始周游附近三国。回国大概要等到下个月吧。」
以花颖的角度来说,真一郎带着凤到处跑并不有趣,但若是凤对旅行乐在其中的话,花颖便不忍将他带回来了。
「那么由我来联系庙——」
「我去!」
花颖快步走到楼梯间,将身体探出扶手外。
如同花颖所想,衣更月和雪仓两人就在暗门前,雪仓脸色发白朝花颖的方向伸出手。花颖不会掉下去,就算掉下楼,以现实而论,雪仓纤细的手臂也承受不住,但他不想让雪仓担心。
花颖下楼来到入口大厅正准备朝暗门的方向移动时,衣更月冷冽的眼神阻止了他的去路。如果他们要过来的话也没关系。
「要联系凤的话,等确认状况严重到一定要本人处理后再联系就好了吧?」
「有劳您费心了。不过这件事与乌丸家无关,您想亲自处理,请恕我难以从命。」
「凤是乌丸家的总管,你想让我当一个蔑视佣人家人的昏庸主人吗?还是你对我代替凤出马不服气呢?」
要问花颖能不能代替凤工作的话,就算天地颠倒,他也无法胜任凤的工作吧?然而,衣更月处于绝对不能承认的立场。
面对花颖的挑衅,衣更月表情不动如山,只是冷冷地陈述事实。
「您今天有午宴的行程。」
「是要回谢赤目先生之前的招待吧?」
「是的。」
「刚好,不就可以顺道去寺庙了吗?」
看吧?假装提了好方案,用笑容下结论的技能花颖也会。
花颖知道,衣更月花了五秒钟的沉默压抑心中的不服气。
※ ※ ※
花颖的任性不是今天才开始的。
衣更月也明白,他有他的企图,道理也说得通。
尽管有时候衣更月会有种花颖在测试自己执事能力和气度的错觉,但乌丸家对执事的信任是凤从三代前开始服侍主人而累积下的功绩,衣更月不能令这份信任消失。
凤是衣更月的目标,衣更月希望凤办得到的事自己也全都能办到。
衣更月想成为像凤一样的人。
这是衣更月许下愿望、立下誓言的起点。
澄澈的天空降下稀疏的雨丝,某处似乎在举行狐狸的婚礼。
「花颖少爷,伞。」
「没关系。」
花颖让衣更月退下,在凤家的墓前合掌。
磨亮的玉泉石墓碑反射着阳光,水珠从花颖的发际落下。当吹拂墓前鲜花的微风停止后,线香的白烟袅袅升上青空。
仿佛在等待花颖睁开眼起身般,一名穿着僧侣工作服、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走近招呼道:
「您好,请问是凤先生的——」
「我叫乌丸花颖,凤在我们家工作很久了。」
「原来如此。我是住持泰皓。」
住持原先打探似的神情舒缓成亲切的姿态。他向花颖打完招呼后,看见衣更月露出了笑容。
「唉呀,你变得这么优秀了。」
「您认识他吗?」
「认识啊,毕竟他以前每天都在我们寺里呀。」
「每天?」
面对住持怀念的笑容和花颖讶异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