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只留在这间厨房还真厉害呢。」
赤目照了内侧一圈。
火烧后的焦痕在两人前方窗边的料理器具周围。花颖弯腰看向天花板,火吻后的痕迹宛如抹上煤炭般漆黑。灯具的玻璃管破裂,只剩金属部分孤伶伶地留在灯具和灯泡的接合处。从光线一照到地板便反射出晶亮光芒,可以得知碎片散了一地。
赤目退向后方,照着屋子的外墙。
「如果从外面纵火的话应该不会是这个样子吧?现场的焦痕比我想像中单调。」
不知道是喷水过后的残余还是夜露的关系,外墙表面有层薄薄的湿气。火焰虽然无情地在窗户上烙下痕迹,屋子外墙本身和二楼相比却能断言甚至没有变色。
花颖的眼睛可以敏感地捕捉颜色。彩度、色相、阴影等些微的差距都会对他的视觉发出异样的消息。花颖之所以能够不受摆布在这个充满色彩的世界里生活,是因为戴了一副能够减弱色彩的眼镜。
花颖面向本来是窗户的那个空洞,手指放到眼镜臂上。
「赤目先生,可以再照一次里面吗?」
目前还不知道,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花颖佯装冷静,克制音调不要上扬,但应该无法瞒过观察力敏锐的赤目吧。
赤目不发一语走回来,以手机的灯光照亮室内。
「照哪里?」
询问的声音低了半阶。
「从水龙头附近沿墙壁一圈。」
花颖回答,拿下眼镜。
从外观来看,严重烧起来的地方是靠窗的墙壁以及瓦斯炉、烤箱等料理机器。假设是在烹调过程中起火的话,流理台应该会因为有水而减缓火势。
然而,现场残留下来的颜色却有矛盾。
在赤目的灯光下,烧焦的流理台从黑暗中浮现。
「水龙头到烤箱的焦痕颜色和它们外侧的颜色不一样。」
「水槽没有烧起来吗?」
「相反……不对,不是这样,墙壁的颜色在途中变了。」
一凝神细看,晕眩的波浪便吞没了花颖。
花颖产生一股错觉,交错的黑炭和黑烟仿佛通过视神经进入自己的体内,引发恶心感。赤目关掉灯光,但即使闭上眼睛,映在花颖视网膜上的不协调依旧在他的眼球上散播残渣。
花颖双掌复上眼睛深呼吸。只要用冷空气清洗体内就没事了。花颖深深吐了一口气放下双手后,赤目探问般地开口:
「你说颜色变了?」
「就像上过一次颜料后又重复涂了一次的颜色那样。」
花颖竭尽所能地思考,只想得到一种墙壁变成这样的理由。他还不懂其中的意义。
「这间厨房烧过两次。」
直到前一刻为止,厨房都很寂静。
然而,花颖现在却仿佛站在来历不明的异世界边缘般,对燃烧过后的黑暗产生一股恐惧。
4
爬上斜坡的十五分钟里,花颖和赤目一起思考了要点两次火的理由,却导不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答案。
就算第一次是不小心好了。但一度消灭的火再次燃起一定是运气不好或是人为因素,推论到这边就卡住了。
「会连续两次不小心吗?」
以失火后自行灭火来说,如果发生在今天以前,一宫家应该会修补吧?当作是同一天连续发生比较没问题。也是一种讨厌的没问题。
「如果说有纵火犯——」
赤目设了一个令人发寒的前提。
「无论如何都想烧掉一宫家别墅的话?」
「那为何不在没人的时候下手?别墅一年有一半以上的时间都没有人,不用特地选在有人聚集的日子放火也没关系……」
「如果是想把人卷入的话,等宾客全员到齐后,在夜深人静时动手成功率还比较高吧?」
赤目打开大门。他们顺着庭园的石板前进,看到山丘上的灯火后,花颖抚着胸口。
「你在想我家可能会烧起来?」
「你怎么知道?」
因为觉得说出来很不吉利而拚命保持沉默的花颖,遭赤目一眼看穿。
花颖的安心是因为想着残忍的犯人故意选择那个时候犯案的话,目标大概就是一宫、狮岛或是自己吧。
如果对方不因一次的失败而退缩,执着得即使担负有人目击的风险也要再次下手的话,赤目家别墅有可能也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逃到石头盖的房子里吗?」
赤目笑着拿童话来比喻。
赤目家的别墅真的是用石头和红砖盖的就是了。
「不好——」
笑。话说到一半,花颖全身僵硬,无法动弹。
十字形建筑物的中间有着向东西南北延伸的走廊与通向二楼的阶梯。虽然和玄关有些距离,但挑高的空间也身兼入口大厅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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