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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报应,善有善报。
言语的创造永远都是源自人类的体验,而创造出的言语又会通过许多人共同的感觉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中定型。
当现象通过言语变成普遍的状况后,人们便能感到安心。
因为这么做能赋予未知的恐惧一个基础,修补崭新的伤口。
这是很常见的事。
是会发生在任何人身上的事。
这就是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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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已经有十四年没旅行了。
花颖心血来潮掐指一算,对自己身上有了十四年的岁月微微感到吃惊。
虽然父亲来英国探访留学的花颖时两人曾一起出门,但就算那对父亲来说是旅行,对花颖而言不过是和爸爸一起在市内吃饭的年度例行活动罢了。
花颖指的旅行是为旅行做准备,带着大大的旅行包出远门才算的那种——话虽如此,之前无论是旅行准备还是整理包包的人都是凤。
离开宅邸,凤依然守护了花颖父子舒适的空间。只要提出要求,凤就会像变魔术般拿出任何物品。
一次,父亲找到了稀有的花朵而懊悔着自己忘在家里某处的放大镜。即使在那时候,凤也还是能回应主人愿望的完美执事。幼小的花颖深信,凤一定是将整间宅邸都放进他的包包里了。
然而,凤不再是乌丸家的执事。
现在的执事是衣更月。
凤以执事的身分侍奉了乌丸家四十年,而衣更月是取代凤、继承其职位的新任执事。在三十多岁任职就会被称赞很优秀的执事世界中,衣更月以二十二岁的年轻之姿接下升格的任免令,迈入了执事第二年。
「我有办法看完旅行地点那边需要的东西吗?」
花颖一个人喃喃念着没有听众的挑战,将刀叉整齐地摆放在盘上。
「花颖少爷,虽然说已经春天了但现在才四月,请穿暖一点喔。」
峻将行李塞进车中,担心地说。
「峻如果可以一起去就好了,贴身随从应该旅行是要同行的吧?」
听见花颖的询问,衣更月停下绑靴子鞋带的手,从长椅脚边仰望花颖说:
「古时候,主人旅行会携带众多佣人是种惯例。然而,此次在当地驻留的一切事务都会由招待方的一宫老爷负责处理。夺走他们的工作相当于一种失礼。」
「是这样吗?」
增加人手减轻工作负担,对对方而言也是好事,有哪里不对吗?
花颖歪着脑袋表示不解。峻与司机驹地向花颖点头致意后,在他跟前进进出出搬运行李。衣更月为花颖的靴子鞋带打了个左右对称的蝴蝶结。
花颖一起身,衣更月便跟着伸直膝盖继续说道:
「招待他家主人的目的是为了加强彼此的交情。同时,让其他家主人看到自家佣人工作的样貌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是自夸吗?像是自家厨师的手艺很好,庭院很美之类的。」
「能成为主人自夸对象的话,佣人也会感到很骄傲吧。不过,有许多主人是为了显示自家的力量而搜罗优秀人才。」
花颖无法马上消化衣更月说的内容,脚步在走下玄关前的阶梯时顿了一下。
因为说到家族的力量,花颖最先想到的是宅邸的规模与立地、旗下企业等外在的事物。就算有优秀的佣人,外人对他们表现的赞美也是对这些人自身的评价。
然而,衣更月说的要再更现实一些。
「要雇用手艺好的厨师、园丁、优质的佣人,需要的是找出人才的情报网、充分的财力以及受期望的主人人格。因此才会说待客之道反映了一个家庭的盛衰。」
「意思是招待方的最低条件,是不依靠别家的佣人完成工作吗?」
「是的。听说有些度量大的主人还会在『楼下』的区域安排招待客人带来的佣人。」
「人真好呢。」
对当上一家之主时日尚浅的花颖而言,要招待不熟悉的人本身就很困难了,但他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有那份从容与温柔,甚至可以关心别家的佣人。
听到佣人朋友称赞:「你们家主人真棒呢。」的话,厨师雪仓一定很开心吧?若是听到他人称赞,衣更月的冷脸或许会稍微和缓些,承认花颖是个了不起的一家之主——的可造之材——也不一定。
「我要记下来。」
「……花颖少爷,恕我僭越,您今天还有很多其他该记在心上的事。」
听到衣更月的指谪,花颖从闪耀的幻想中回神。
「我知道。因为我今天是客人,昨天已经把招待方和其他受邀宾客的数据记在脑袋里了。这次的招待方是去年继承一宫集团总帅一职的一宫……圭、尚、太郎、二郎……」
明明应该记下来的名字变成碎片,在花颖的脑海里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