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先前令花颖困惑的疑问便一个接一个地解开了。
「犯人用电话将被害者叫去学校。或许是传消息吧,这是可以不露脸的有效手段。虽然是臆测,但犯人大概有附上一些对方害怕曝光的理由,像是发现考试时违规的痕迹,又或是单纯地说『我握有你的秘密』这种程度就够了吧。因此,被害者就会自己小心翼翼地避开众人的耳目,溜出美术馆。」
亘这边进行得顺利的话,佐起子和濑菜的部分用亘的手机就更方便叫她们出来了。
「犯人稍微慢了被害者几步也往学校移动。衣更月,已经知道犯案手法了吗?」
「医生目前正在诊断。」
衣更月的回答很可靠。犯案手法终究会判明得清清楚楚吧。
「从楼梯推下去、压迫脖子……就算是我,也能举出几种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犯案手法。就算是我也知道,和久学姐。」
「闭嘴。」
和久摇头,双手压着耳朵。她一定能听到。因为,她对身后奔来的脚步声发出反应,肩头跳了一下。
「纯夏?」
怜央在距离和久一公尺处停下脚步,绫濑追在他身后。
着急的和久脸颊发红,泪水几乎要从双眼夺眶而出。
「怜央,对不起。」
悲痛的声音刺着胸口。
花颖将不死心盘据在心头的犹豫不决全部扔掉。
「所有人都没有例外要分组的新生不可能犯案。和我同一组的石漱虽然有能单独行动的时间,但我们选用照片马赛克拼贴交作业,只要看拍照时存入的Exif数据,拍摄时间就能当他的不在场证明了吧。」
「纯夏,乌丸学弟在说什么?」
和久在压着双耳的手臂间摇头。
「石漱将所有东西都收在口袋里,没带放电脑的包包。如果想用APP修改Exif文件的话,就算删掉了那个APP,帐号也会留在下载信息里。」
也就是说,枣无法犯案。
「美术馆除了新生以外的人——指导员和助理可以单独行动。」
「不要说了……」
「泽鹰学长在那三人被发现的前后,应该是与某个人在一起。此外,在拥有钥匙最先会遭到怀疑的状况下犯案对他实在太不利了。真木缟学长和新生密切交谈,不论取那个时段出来,他都和某个人在说话。」
「够了……」
和久无力地呻吟,垮下来似地缩成一团。
花颖的胸口针扎般疼痛,但他不能回头。
「第一个疑问的解答是你,和久学姐。犯人离开美术馆后,你帮他把锁锁好。然后他从学校回来时,就像我带绫濑进来一样,你再帮忙开门让他进来,对吧?」
花颖抬头,盯着站在和久身旁一动也不动的他。
「怜央学长。」
怜央依旧保持稳重的气质,稍微侧了一下脑袋,微笑问道:
「乌丸学弟、纯夏,你们在说什么?」
怜央自己应该也知道,跟平常一样就是不寻常吧。
花颖朝着站在左手边的衣更月以及身后展间闪烁的灯光瞥一眼,手放在镜框上。
「怜央学长,你知道颜色是什么吧?」
「你是指光线的反射?」
「对。这间展间的光——彩色灯饰非常漂亮。但是,在我眼里看来,有一部分变色了。」
刚刚引起的晕眩源头仿佛还附着在太阳穴旁,要看没有减弱的颜色令人忧郁。花颖压下胃里涌上的恶心感,摘下眼镜。
「我的色彩感知能力跟别人不同,无法跟大家看到一样的世界。」
花颖如今知道降低彩度的有色镜片帮自己多大的忙了。现在只是墙壁的白色都令他眩目,如恶梦般扭曲的景色几乎要将他压垮。
「我看起来颜色都一样喔,是漂亮的樱花色。假设,就算是有旧灯泡混在其中让颜色看起来不一样的话,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我不这么认为。」
用嘴巴呼吸后,晕眩似乎缓和下来了。花颖用手指松开衣服领口通风,虽然很没规矩,但他想请衣更月放自己一马。与怜央的对话还没结束。
「我敢肯定犯人用电话叫被害者出来是有理由的。为了消除自己的通信纪录,你从被害者的物品里借走他们的手机。你打算躲在没有公开的展间里消除数据。可是,我却在那个时候过来了。」
花颖若不是在找濑菜,就不会在这条昏暗的走廊走到底了吧。实际上,刚才也没有其他新生靠近这里,这间展间可说是藏身动手脚的最佳场所。
「你将手机藏在灯饰里面,打开电灯电源,打算之后再回来拿吧?如果有机会单独行动的话。」
「……已经可以了吗?」
绫濑硬邦邦地问,从怜央身边移动到花颖身旁。
怜央的脸颊微微动了一下。
「谢谢你,绫濑。」
「只是还债而已。我以后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