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进行雇用合约以外的交易,很难称得上是一种优良的举止。」
「那,把你在学校里听到的情报交上来。」
如果是命令就不会反抗了吧?尽管不成熟、不完美,但花颖是主人。
花颖全身戒备,对接下来恳切又有礼貌的抱怨做好觉悟,然而——
「遵命。」
衣更月却表现出冷淡的顺从,行了一礼。
衣更月抓出重点、补充若干不足之处的说明,使没有看到现场的花颖也有了足以描绘出现场画面的信息量。
意识不清的佐起子遭人发现这件事令花颖非常震惊,因为他原本觉得也有可能是三名旧识间有些不为人知的争执。知道三人都是被害者,接着又听到从嗣浪那里获得的知识后,花颖扭曲地明白了。
「花颖少爷,之后就由我来处理。」
「报警还有说明状况。」
「是。」
花颖也觉得只有这样了。当锁定出犯人时,他原本也想马上付诸行动。不过,若是犯人的犯案动机如衣更月所推测的话,花颖还有可以做的事。
他还留有一件非做不可的事。
花颖一从长椅上起身,衣更月的视线便跟着他。花颖俯瞰着他露出无畏的笑容。
「衣更月,我让你看看美丽的樱花。」
衣更月睁大平常总是机灵的双眼。
花颖经过天使像前,穿过大厅,走上通往二楼的阶梯。
「哎,说了不能离开大厅的吧!」
花颖约莫走到中间时,真木缟出声制止,似乎是以他的方式在关心花颖。虽然真木缟压低音量,但和平常大嗓门之间的落差反而引人注目。
众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到花颖身上,他泰然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露出微笑。
「我?有必要听那个命令吗?」
真木缟全身紧绷,停下追上前的脚步,冻结的沉默从花颖声音传达到的范围开始,如涟漪般扩散。
人群连同空气一起停止。花颖转身,让衣更月陪着自己登上阶梯。
「等等,乌丸!」
「咦?啊,糟了,乌丸学弟。」
因和久的声音回过神的真木缟急急忙忙喝止花颖。他们身后交错了几个人的声音。
花颖身边跟着衣更月,人身安全不会有危险。不希望花颖去无人展间晃荡的,只有极为少数的几个人。
花颖向二楼走廊的西边前进,抵达尽头后转身。
追到这里的只有一个人。
「是你吧,和久学姐。」
花颖咬住舌根泛出的苦涩,吞进肚里。
7
黑到不自然的头发就像沿着尺画过般修剪出整齐的直线。不论是破衬衫还是薄毛衣都代表了她独特的个性,五只耳环在她的耳畔舞动着光芒。
「乌丸,回去大厅。」
「我拒绝。」
花颖一拒绝,和久便像是遭到焦躁驱赶似地以手往上梳了梳头发。衣更月做出戒备,脚尖退后半步锁定目标。在这个位置,只要一步就能保护花颖,将对方压制在地。和久似乎也注意到这点了。
「你不要搞错了。拜托。」
和久握拳,从指间散落的黑发变得凌乱。影子盖住和久的脸庞,只看得到她在手臂后颤抖的双唇。
「现在说借口没有意义。」
花颖选择摊开残酷的现实。
「把被害者搬到学校里会面临两个障碍。」
「什么被害者……」
「请让我这样称呼。犯人夺走那三个人的意识,将他们丢弃在校园内。」
「……」
「第一,美术馆无法从外面上锁。如果离开期间有谁注意到门锁的话,只要一一点名就会知道谁是犯人了吧?」
拥有钥匙的只有泽鹰一人。除了待在美术馆里的他外,其他人都处在相同条件下。
「第二,将失去意识的被害者搬到学校需要力气,此外,就算能够搬运,也无法避开所有人的耳目。」
根据衣更月的说法,三名被害者是陆陆续续被发现的,因此可以认为,就算现在不是一般开学期间,校内也有足够的人群来往。
「我一开始思考的是不离开美术馆搬运被害者的方法。从结论来说,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反过来看会怎么样呢?」
花颖竖起大拇指与食指,将指头上下颠倒回转。
「犯人离开了美术馆,也没有搬运被害者。」
「你……你在说什么?」
和久好不容易发出的声音有些沙哑,口吻虽已不复先前的强势,却对花颖表现出明显的怀疑。衣更月转动眼珠看向花颖,花颖在心中回了句:「不用担心。」
「无法搬运的话,只要让对方自己走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