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情报要保密』,但你很担心吧?」
与顽固的形象相反,刑警十分通融,他朝调查现场发话。三名鉴识官抬起头,才觉得他们彼此似乎在交换视线,主事的一人便放下毛刷,其余两人再度回到工作上。那人刚刚似乎是在用毛刷拍掉附着在骨头表面上的泥土,采集到袋子里的样子。
等鉴识官移动到一旁过来后,刑警单刀直入地问:
「是人骨吗?」
「不是人骨。」
鉴识官的回答也很直接。
从花颖手中的小狗摇尾巴的样子看得出花颖松了一口气。应该是感受到饲主——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雇主——消除紧张了吧。
「那么,大概只是乌丸家过来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埋的垃圾吧?」
「你说的之前大概是几年前呢?」
鉴识官发现手套边缘跑出来的线,一边捏住线头一边问。
「乌丸家是在我祖父那代搬过来的,所以应该是四十五年以前了吧。」
「那就不对了。」
他粗暴地拔掉线头,手套「啪」地发出凄惨的一声后,破了。
「虽然还没有进一步调查不能断定,但我觉得那个骨头顶多一年吧?」
「地底的东西变成白骨会那么快吗?」
「掩埋在土里的话,最快要七年。这里的土带有湿气,可能还要再更久一点。」
「但你却说那是一年内的骨头?」
「因为从骨头的状态来看很新鲜。」
「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新鲜形容骨头……」
花颖的声音渐渐失去了精神。
鉴识官用指尖压住手套破掉的地方,与开得更大的破洞呼应,张嘴说:
「另外,现阶段也没有火烧的痕迹,所以应该是直接剥——」
「喂!」
刑警揍过来一拳,让鉴识官闭嘴,但为时已晚。
花颖好不容易恢复的脸色失去生气,又退回苍白的样子。抱着小狗的手臂微微颤抖,双眼眨了眨,失去了焦点,既没有看鉴识官也没有在看刑警。
「乌丸先生,你没事吧?」
「我……我是一家之主,没事。」
逞强太悲哀了。
「你可以回去了。」
「是!」
鉴识官像是遭刑警半赶跑般回到工作岗位。刑警梳了梳头发,抱头叹息。
「我接下来也会询问大家,如果没有任何人有印象的话,那就是外面有某个人避开了大家的耳目带进来的了。」
「是。」
「可是,就算是找麻烦也意义不明啊。」
「如果小狗没挖洞的话,我们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发现呢。」
「就是这样。」
刑警的眉头深锁到不能再紧的地步,两道眉毛都连在一起了。
「这里既没有人因此受伤,那也不像是让人担心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征兆。闯入别人家的土地埋了骨头后跑走?对方在想什么呢?」
「诚如警察先生所见,乌丸家的占地由围墙包围,墙上都有防盗栏,出入大门需要密码。就算知道密码也会留下出入纪录,监视器也都有录像。如果有可疑的纪录,执事早已会觉得有问题了吧。」
「执事……吗?那是真的存在是吧?而且还是在日本。」
「?」
对花颖而言,从出生那一刻起,执事的存在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吧?刑警仿佛陷入思考的口吻令花颖错过回应的机会。刑警露出有如勉强吃下黄莲般的苦笑。
「无论如何,我会跟附近的派出所打声招呼,请他们巡逻的时候注意一下。如果又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请你联系我吗?」
「我知道了,谢谢。」
花颖收下刑警的名片后,刑警模棱两可地点了个头,故意拉大嗓门对另外一位刑警喊话。
三名鉴识官搜集完骨头后,虽然用铲子挖过地下,但似乎没有其他的骨头了。
铲子遭石头阻挠,因回弹的反作用力飞向天空,撞在围墙上后掉了下来。花颖注意到年轻的鉴识官慌慌张张拍了拍围墙、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向自己后,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转过身,朝主屋的方向迈出步伐。
小狗一下在空中摆动后脚,一下抬头看花颖,摇晃短短的尾巴。小狗在希望花颖像平常一样把自己放到地面上玩的心情,与难得被抱着走过庭园的开心之间,一副「总之不管怎样,摇尾巴就是了」的神态。
花颖凝视小狗,大拇指轻抚她的耳后。
「你啊,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
小狗露出舌头与牙齿,以期待的眼神继续摇晃着尾巴。
3
衣更月锁好家中的门窗、熄灯回到寝室时,大摆钟的指针已经指向一点二十分左右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