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2话 不开门的小红帽

sp; 「感觉他非常拚命。」

  峻似乎已经和瓦兹打成一片。他愉快地说着,将保湿霜均匀抹在花颖的头发上。

  「因为衣更月的工作只要一眨眼就会漏掉什么吧。」

  「哈哈哈,您说得没错。上次我看到衣更月执事呆呆地站着,心想好难得,结果他说他在听雨水管的声音,确认有没有破损。」

  「这栋房子没有地方可以听见雨水管的声音吧?」

  乌丸家的雨水管是从屋顶通过建筑内部。

  镜子里反射的峻看起来非常开心。

  「我也觉得太夸张了,但是执事听了声音后请人来修理,好像有找到龟裂。」

  「他是野生动物吗……」

  衣更月工作的样子有时候会脱离人类的范畴,令花颖惊讶不已。

  「好了。展场如果太冷就不好了,所以我把针织外套先拿给瓦兹执事喔。那件外套套在今天的衣服外面也不会奇怪。」

  峻以软刷轻拂花颖的肩膀。花颖戴上有色眼镜起身,峻确认他全身搭配的平衡后露出满意的微笑。

  花颖虽然很常参观美术馆却很久没来博物馆了。

  博物馆里排列着一座座高耸的玻璃柜,错综复杂得宛如一座迷宫。古代的装饰品到处有缺损,文物上的文本难以解读。釉药剥落、露出木纹的佛像散发难以言喻的威严,令人无法直视太久。

  「我今天是来看这个的。」

  花颖站定在及腰的展柜前后,瓦兹慢了一步停下脚步,觑向玻璃内侧。

  「石头的……碎片吗?」

  展柜中排列着培养皿,培养皿里展示着小小的矿石。绿色、粉红色、蓝色和黄色,五颜六色的矿石没有一颗颜色相同,种类多达三十种。

  「这是颜色的原料。」

  花颖离开展柜,移向墙面展示区。

  昏暗的博物馆内每隔两公尺配置一幅画,只有画作打上聚光灯,透出微微光亮。站在画前,全身彷若被包围在一颗光蛋之中,让人得以忘却周遭事物,面对展品。

  不过,这次的主角是放在画前的培养皿。

  「人类在使用合成颜料以前,是利用石头和植物制作颜色的。专家也在超过三十五万年以上的壁画中,确认到黄土和氧化铁的使用痕迹。」

  「在我看来,颜料是液体,听到里面加了石头的感想是,用画笔画的时候不会沙沙的吗?」

  「把土涂在纸上颜色会不均匀,画纸也会破掉吧。」

  花颖苦笑,站在蓝色的画前。

  只要是出生在日本的人,一定都曾在哪里看过眼前这幅描绘海洋与富士山的雄伟风景吧。用在天空、大海与富士山上的鲜艳蓝色。

  「这就是据说葛饰北斋所喜爱的普鲁士蓝。」

  「这是……蓝色?」

  瓦兹来回看着培养皿与画,凝视淡淡的光线,眨了好几次眼。他会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培养皿里收着树枝与灰,连片蓝色的碎屑都没有。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蓝色都是高贵又昂贵的色彩。」

  「昂贵?」

  瓦兹歪着头的样子像猫头鹰一样可爱。

  「蓝色的祖先——群青色的原料是青金石,不是能随便使用的颜色。」

  「碾碎宝石来作画,可以感受到人类的执念。」

  「是执念呢。幸好,人类的探究心又往前走得更远,用便宜的材料制作出替代用的蓝色,让大家都能没有负担地使用蓝色了。像是矿物中的蓝铜矿、植物的蓝淀等。普鲁士蓝是由植物的灰与动物的血液而来。」

  「血液……」

  瓦兹缩起脖子,颤抖丰满的身躯。虽然是瓦兹说执事类型多元,但实际上,他有着不同于凤与衣更月的距离感。

  「那是十八世纪的事。当人们解开是铁元素的效果后,就不再用血了。」

  花颖向瓦兹轻轻一笑,再度迈开步伐。

  「矿物、植物、昆虫、贝类的黏膜……人类把所有能用的东西全都用上来制造颜色。可以目视这份伟大的功绩、直接感受,是这双眼睛唯一的特权。」

  花颖享受一幅幅使用单一颜色的绘画,突然想起自己还没向瓦兹确认的事。他停住脚步回头,瓦兹也停下来,端正姿势。

  「你有听衣更月说过我眼睛的事吧?」

  「是的。我有收到您对色差较为敏感,要避免让过多的颜色进入您视野的指示。」

  「麻烦你了。」

  「不会。」

  瓦兹静静地摇头,温和的表情真挚地正色道:

  「执事就是无论面对什么状况都要应对得当。」

  「我才在想你们不像,但这种想法却是一样的。这就是同学吗?」

  看着瓦兹突然和衣更月面容重叠的脸孔,花颖的嘴角透出笑容,他一往前行,瓦兹便继续跟在稍微落后花颖的位置。

  「衣更月以前是怎样的学生呢?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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