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
「我非常明白,一家之主深夜面临异变不会开门这件事。但是,只要看见我受伤,花颖少爷就一定会产生抛弃我的罪恶感。我打算从这份内疚下手,从衣更月手中抢走执事的位置。」
花颖眉间的皱纹紧紧缠绕在一起,鞋中的脚趾缩了起来。
花颖的心情很复杂。瓦兹说花颖没有错,说他利用了花颖,说想服侍花颖。但花颖无法雇用他。
就像看着肚子塞满石头的大野狼饱足的笑容一样,空虚刨挖着花颖的内心。花颖拥有瓦兹所期望的事物却无法给他,只能让他空欢喜一场。
「花颖少爷,请处罚。」
「咦?」
听见瓦兹这么一说,花颖抬起不知不觉低垂的脑袋。
「对主人带来不利的佣人要给予惩罚。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
瓦兹温柔的脸庞收起笑容,并起双脚。
他来到乌丸家的那天,说过近来的执事呈多元的走向。实际上,瓦兹和衣更月一看就有不同的气质,工作顺序和辅佐主人的方针也有所差异。
然而,当感受到他们对身为执事的执着都有类似的骄傲时,两人的眼神却又相像得令人惊讶。
(同学吗……)
圆一点、圆一点……花颖朝如泡泡般压缩的内心低吟,吐了一口气。
「我不是你的主人。」
趁着瓦兹迟疑,花颖重申:
「当初雇用你的条件应该是代理衣更月不在家时的工作。由于衣更月一步都没有踏出宅邸,所以条件不符。衣更月,我有说错吗?」
「花颖少爷,这件事并非可以顾虑到我的事件。」
「我完全没有顾虑!天底下没有主人体贴执事的道理。朋友和家人只有一线之隔呀,别说是放水了,更应该严格看待才对。」
不小心说溜嘴了,但如果是执事就尽全力保留主人的面子吧。花颖决定理都不理瓦兹的疑惑。
「我是个现实主义者。不管在哪个国家,就算说执事的朋友来访从楼梯上摔下来受伤,司法单位也都不会理人吧?」
「花颖少爷,可是!」
「啰唆!」
花颖口气变得凶狠,驳斥不肯退让的瓦兹。
瓦兹睁大眼睛,全身僵立。至于衣更月的面无表情,花颖已经习惯了。
「看在你未来要侍奉的主人面子上,我就不追究了。如果觉得对我有所亏欠的话,将来就用忠心回报给主人吧,执事!」
看着花颖姿态泰然、等待回答的模样,瓦兹松开用力的双眸,温柔地微笑说:
「我向您保证,一定办到。」
话语的声音,让人相信这句话绝对不会褪色。
※ ※ ※
衣更月藏起了内心的抵抗。
机场柜台前排列的旅客稀稀疏疏、在远方宛如呈满温水般的模糊声音下,衣更月站在出境大厅口与瓦兹相视而立。
虽然衣更月没有上演离情依依的打算,却有重要的事不得不说。
「瓦兹,你的谎话很粗糙。」
「咦?我知道啊。」
瓦兹吓了一跳,将三明治纸袋塞进背包。他以为衣更月是在讲被花颖识破的谎言吧?或是他想用这种态度搪塞过去。
衣更月递出铝箔包柳橙汁。由于检查行李时会被挡下来,所以那是没有放进行李必须喝完的量。
「只要见到对方,就可以知道新加坡的结算不需要文档了吧?凤总管结束行程后也会跟我们联系。就算花颖少爷怀抱罪恶感雇用你,你的工作时间只有到事迹败露为止的几天而已。」
「或许吧。」
瓦兹将附带的吸管插进铝箔包中。
「我查了你帮我安排的新加坡饭店,那是以佣人过夜而言非常奢侈的房间,不必要的奢侈。」
「那是为了要绊住你喔。那样的房间让人很不想赶路对吧?」
「这些话前后矛盾。如果你想嫁祸给我,选我在家的时候才更方便。即使在我房间藏了凶器,如果不在场证明成立的话就没意义了。」
看着瓦兹口中含着的吸管,就知道他没有在喝果汁。
「你是不是在测试花颖少爷?」
「嗯……嗯嗯?」
事到如今,瓦兹似乎想装蒜。
「人在被逼入绝境时,可以窥见本性。首先是日常生活,再来是紧急状况,最后是洒下怀疑我的种子。你被追究后装成是为了个人的私欲,断绝对我的影响。」
「啊……」
瓦兹发出无意义的声音填补对话间的空白,但看到衣更月不为所动、不肯让步的姿态后,又若无其事地露出笑容。
「嘿嘿,你发现啦?」
「『没有得到主人照拂』、『连获得雇用都困难』,你讲得还真自然。你知道世界上有多少人磨刀霍霍在等你的合约到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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