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柔软的感觉。天空蔚蓝辽阔,小鸟啁啾,宁静安和。
若不是这样,那道细微的声音不会传到花颖耳边,而是在封闭的室内消散而去吧。
「——」
花颖再次觉得听见了从茶室方向传来的低语,隔着纸门问:
「有谁在那里吗?」
声音瞬间消失。
寂静就像是刚刚才发现花颖在这里,下意识隐藏气息般的不自然。不过,只有这么一间屋子的茶室,里外都无法藏匿到底。
茶室内传出脚尖摩擦榻榻米的声音,纸拉门打开。
「花颖少爷!」
在正座打开拉门的衣更月身后,峻弹起似地端正姿势。
「那我回去打扫了。花颖少爷,我先退下了。」
「啊……」
花颖才刚发出声,峻便几乎与行礼同一时间奔出玄关,跑向主屋。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我们在讨论关于地球暖化的议题。」
衣更月冷淡无情的态度令这个回答显得更加刻意。
「不想跟我说吗?同事之间感情融洽很好啊。」
这么一想,小狗也拥有警卫的职务,是衣更月的同伴。花颖把小狗塞给衣更月,从缘廊起身,拍掉沾在身上的狗毛。
「花颖少爷,请恕我多言,佣人也有自己的隐私。要将超过工作范围的探问说成主人的英明之举会有些困难。」
衣更月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隐隐刺着花颖的良心,光是抱着小狗并不足以缓和他冷漠的形象。
「我以为请佣人做出符合工作的举止,是身为雇主理所当然的要求?」
花颖反击衣更月迂回的言词,衣更月的眼神暗了下来。
「花颖少爷。」
衣更月的声音听起来低了半阶。
「贴身随从在现代虽然是一种佣人的职位,但发源自中世纪的教育制度。」
「我第一次听说呢。」
「这个习惯现在已经废除了。过去,好人家的父母会将儿子交托给上层贵族,目的是跟着主人学习宫廷礼仪规矩。因此,贴身随从的别名又叫『gentleman’s gentleman』,绅士旁的绅士。」
衣更月的话令花颖蹙起左边的眉头。随侍在侧的人会从主人的举止学习礼规,成为一名绅士的话,是谁的责任就非常清楚了。
「你想说如果峻有问题,原因在我身上?」
「我完全没有这种意思。」
衣更月面无表情、若无其事地回答。
如谎言般完美的衣更月说谎时,一定像真的一样。
「既然花颖少爷是一名绅士,那么峻也会绅士地尽到他的职责。请您不需过度担忧,放心生活。」
「……衣更月,我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一件事。」
「花颖少爷有命,我必赌上执事的骄傲完成。」
明明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你们的工作没有脱离一般业务范围,正常在运行吗?」
「是的。」
「——我知道了。」
花颖伸出双手,从衣更月手中取回小狗,放到地面上。
「我要回去吃早餐。」
「我马上准备。」
衣更月没有一丝一毫的迷惘与犹疑。
他大概是真的觉得没有什么异常吧。衣更月是如果花颖的衬衫钮扣松开,就算在领带下面也能眼尖地看出来并为他扣上的人。很难想像他会看漏连花颖都注意到的变化。
「不舒服。」
独白从花颖口中逸落,并立而行的小狗抬起鼻子仰望他。
把心情化为言语后,花颖才终于有了贴切的感觉。
花颖无法漠视异常,是因为他觉得不舒服。
任何人都有状况好与不好的时候。下意识的压力、累积的疲劳、甚至是气压变化,人类的身体很容易出问题。如果需要休养,花颖也能让他们放假。
然而,衣更月没有注意到业务上异常的这种事,就像天地颠倒般不可能发生。如果是衣更月,会在花颖感觉不对劲前先一步察觉,在产生问题前重新检讨勤务制度吧。
花颖现在「感受得到不对劲」。
这种状况很不舒服。
花颖在厩舍前和小狗分别,迈向玄关。
大门久候大驾似地敞开,衣更月等待着花颖。像这样,仿佛能够瞬间移动、就算经过厩舍与花颖也几乎没有距离差,脸不红气不喘地迎接主人,就是衣更月。餐厅已经准备好早餐,面包和鸡蛋也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气。
就算说衣更月是和三个长相相同的人一起分担工作,花颖也只会稍微惊讶一下便接受这件事吧。只有一个人的话,就像是鞋匠的小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