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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的记忆只到在后门朝屋里喊声后为止。」
「你还记得时间吗?」
「我离开店的时候好像是八点吧。走到这边大概要二十分钟。」
「犯人的长相呢?」
「我没看到。因为事情发生得很突然……」
少年把运动夹克的拉链往上拉到底,下巴缩在立起的领口里。
「你有哪里痛吗?有没有受伤?像是头痛还是恶心之类的?」
花颖插嘴提问后,少年向上跳了两下。
「完全没事。」
也就是暂时可以放心吗?花颖微微松了一口气。
「花颖少爷。」
「嗯?」
「如果您相信这名少年的话,在其他人发现我们见过他以前,偷偷将他送出宅子应该是最好的方法吧?」
「我说过不行!」
猛烈反对衣更月提议的人是少年。他把脸压近格子窗,怒视着高他一个头的衣更月。
「只要一出去,别人说门是开着的话,我就会变坏人了吧?如果想帮我,就叫警察来,让警察看到我这个状态后再说啦。」
对少年而言,密室状态是证明自身清白的唯一证据。
花颖偷偷看向衣更月,衣更月无言地摇摇头。
根本不用听衣更月要说什么。如果有亲友在新当家继承仪式的宴会上遭警方逮捕的话,乌丸家将会蒙受巨大的损失。另外也免不了会被加上不好的传闻,遭人大肆加油添醋一番吧。
新主人会被标上蠢货的印记,有生意往来的企业会踌躇不前,公司内部则会士气低落,管理崩盘。花颖还无法对乌丸一族有所贡献,但要令家族丧失声望却是轻而易举。
「你叫什么名字?」
「海斗,大海的海,一斗的斗。很像干货行孙子的名字吧?」
少年报上姓名,满脸笑容。
「海斗,我有个请求。」
花颖站在格子窗前,放低膝盖,与海斗对视。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乌丸花颖。」
「主人……是最了不起的人吗?」
刚刚为止还天不怕地不怕的海斗踉跄一下,从拉门退后了一步。
「虽然没有了不起,不过,是这个家的代表。」
想保护乌丸家的衣更月拒绝报警是无可奈何的事。今天聚集在这座宅邸里的人大概多数都是这样想的吧。即使警方介入调查,他们恐怕也会包庇犯人,扭曲事实。
他们有这么做的能力。
花颖闭上眼,坚定决心,盯着格子窗里面。
「我会找出犯人,保证你的性命安全,也会以乌丸家主人的身分报警,毫无隐瞒地说出一切。」
「花颖少爷,不能这样。」
「我不打算跟你辩论他的未来和乌丸家的未来孰轻孰重。」
花颖抢先一步压制衣更月。
不能让他们隐瞒犯罪。不能让孩子成为家族名声的牺牲品。
花颖是一家之主,此时不用一家之主的决定权什么时候才要用?
花颖有意忽略衣更月的抗议,朝格子窗里唤道:
「所以,你可以再在这里等一下吗?」
有一阵子,黑暗像是只有单纯的黑暗般沉默,最后,微光再次照出海斗的身影。
「我知道了。」
海斗抬头看着花颖。
「我可以好好回奶奶家对吧?」
「我答应你。」
花颖间不容发地回答。海斗像是吞下最后的犹疑般低下头后,再度抬起头,露出开朗的笑容。
「嘿嘿,还好找到我的人是主人先生。」
来自后方的视线将花颖的后脑杓刺得发痛。
花颖受不了衣更月走在身后的存在感,停下脚步半是转过身。
「我也是有雅量愿意倾听执事说话的喔。」
与其笼罩在无言的压力下,让对方面对面说清楚还比较好。花颖一开了个头,衣更月便固执地保持与花颖的距离,以单调的语气回应:
「我不会说少年的未来与乌丸家的未来何者比较重要。但修复要花时间、人力与金钱的是后者。」
衣更月大概有信心让海斗从这个家里逃出去,并且保护他之后的人身安全吧。但是,就算花颖和衣更月可以保证海斗的安全,海斗的人生却可能会一直处在不安中。
在阴影下胆小度日对国中生而言太残忍了。
花颖背对浅浅的阳光,卯尽全力装腔作势地说:
「执事的业务不包含恢复家族受损的名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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