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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赤目嘴角在笑,宛如画笔挥下的细长双眼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说服力。花颖虽然对不理解的地方心有不甘,赤目却似乎有绝对的把握。
未知是恐怖的。通过花颖喉咙的咖啡如今变得苦涩。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一种想创作艺术的感觉?」
「妨害他人的自我表现只是单纯的暴力,甚至降低自己的格调。」
这是对世界没有任何回馈、缺乏品格的行为。
赤目放下杯子,以眼神对准备补上咖啡的衣更月表示同意。
「说到艺术,我想起来了。听说你见过泽鹰了?」
「咦?」
花颖因为心虚,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的视线对到帮赤目倒完咖啡的衣更月,心脏缩了一下。
「泽鹰哥哥。我听说你们在美大碰面了。」
花颖没有做亏心事。他重振心神,推了推眼镜鼻梁。
「因为爸爸一直都在赞助来乐美大,我去打个继承人的招呼。」
「什么啊,我还想说你是不是要转过去咧。」
「……没有啦。」
宛如从嘴里吐出石块般的感觉令花颖闭上眼睛,喝完第一杯咖啡。与这样的花颖相反,衣更月则是平静地运行工作,连赤目都没劲地收回前言:
「也是啦。那些技巧对一家之主也没用。」
这么说的赤目如今应该正在念经济学部三年级。如果是经济学部,在那里学到的知识应该会对将来有十二万分的帮助吧。
只有花颖一个人无所事事。牛奶从上方注入热咖啡里。看着暂时下沉的牛奶又再度缓缓浮上来有种恶心感,花颖把汤匙插进咖啡表面,胡乱搅拌。
「两个星期每天犯案的意思就是,今晚也会吗?」
「大概吧。在这之前,犯人已经在七个地点作案十三次。」
「那这次就是第二轮作案的最后一次啰?」
「事情似乎没那么单纯。有些地点发生过三次灾情,也有出现一次灾情后就再也没有受害的地方。」
看来,犯人似乎很反复无常。然而。对方并非依据乱数行动的程序,而是拥有思考的人类。只要人类的行为有偏好,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一定具有某种倾向。
「犯人是用什么标准决定的呢……」
「这星期警方也会在全部七个地点设下警力逮捕犯人吧。要和犯人斗智抢得先机的话,就要趁现在。」
「……!」
花颖呼吸紧了一下。因为衣更月在茶室里,他不能说出莽撞的话。
执事会消除自身存在感融入空间中。他们虽没有偷听主人与客人对话的性质,却并非没有听到声音,只是受过训练把对家族无害、与自身无关的内容当作没有意义的声音罢了。说得更简单一点,他们只是口风很紧。
「话说回来,Entremets•AKAME推出了怎样的圣诞蛋糕?」
花颖克制脸部抽动,以笑容与明朗的声音改变话题。
「花颖,你今天怪怪的喔。」
要是赤目的这种直觉再迟钝一点就好了,花颖心想。
「没这回事。不是说『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吗?在你没看到的这段时间里,我也成长了。」
「喔,还真了不起啊。」
赤目敷衍回应,直接用手切开日式甜馒头。
花颖不敢确认衣更月的表情,无法回头。
赤目待在乌丸家的时间绝不算长。由于他是看了手表后才起身,恐怕早就计划好只要过了这个时间点,就能从工作全身而退了吧。
「掰啦。」
载着赤目的车子朝大门驶去,渐行渐远。
花颖将差点吐出的叹息留在肺里,挺直背脊。
「这世界上就是有人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对了,来不及问赤目先生为什么敢肯定这些事都是同一个犯人做的了。」
花颖边笑边走入家中。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已经西斜的缘故,入口大厅似乎突然变得昏暗。寒冷悄悄进驻,花颖的体温开始下降。
花颖发现怪怪的是因为即使他迈出步伐,衣更月也没有跟上。
「衣更月,怎么了?」
花颖回过半身,衣更月依然没有动作。
夕阳余晖穿过门上的装饰窗,在地上投下衣更月的影子。装饰窗檐的影子仿佛贯穿衣更月肩头似地与之重叠,让衣更月看起来就像站在针山上一样。
「关于花颖少爷……」
衣更月打破沉默,一字字吐出的声音更加冰冷,从耳膜开始冻结花颖。
「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求您不要主动和危险的事物牵扯,您总是听不进去。不爱惜自身的行为,实在很难称得上是贤明主人的应有之道。」
面对衣更月拐弯抹角的谏言,花颖只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干脆扭曲对方的部分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