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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从陶土的状态引导出的第一个事实。
「泽鹰橘先生没有丢土。」
花颖声明。和久与真木缟发出感叹的声音。
「请不要随便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
花颖怀疑自己的耳朵。
因为花颖以为,即使有任何人取笑自己,也会得到她的赞同。
「只凭猜测随便画一条线,你就这么想包庇朋友到做这种事吗?」
绫濑质问的声音让花颖失去了五感。视线就像通过广角镜头窥看一样扭曲,杂音与咖啡香消失不见,开心的记忆褪去了色彩。
「大家这么认真听你说话,你却不诚实。」
曾经说「有人能了解自己,好开心」的绫濑,拒绝了花颖。被人说花颖在包庇他的橘,则是连看都不看花颖一眼。
就像是从死角挨了一拳一样。经验、学习、戒备。加厚铠甲,隔绝外界。花颖一直以来就是不期盼、不抱希望、不祈祷地活着。淡淡的幻想把花颖拚命筑起的围墙变得如泡泡般脆弱,一戳即破,令他认清现实。
(凤……)
不在。
(你在哪里?凤?)
这里没有人站在花颖这边,理解花颖。
「这不是猜测,花颖少爷可以看得见。」
清冷的声音将宛若身处水中、不冷也不热的耳鸣一刀两断。
「视觉是无法共有的,就算是执事、父母,也无法保证吧?」
「相信主人,同时基于客观的判断与正确的情报,对错误的理解提出谏言是执事的工作。我敢以执事的骄傲担保。」
衣更月。花颖终于想起了天地的方向,睁开的双眼捕捉到了大家的身影。
衣更月伫立在人群外,淡淡地回应绫濑。
「花颖少爷拥有纤细的色觉。观看画作时,可以推测出画材、调色用量、创作年代与保存环境。此外,也拥有鉴定真伪的能力。」
「好厉害。」
和久声音沙哑地说。
「找工作的时候很抢手吧!」
真木缟兴奋的语气把花颖完全拉回现实。
「衣更月。」
花颖低斥。衣更月转向花颖低下头。
「是我僭越多嘴了,请原谅。」
多么忠于职责的男人啊。花颖呼了一口气,连同缠绕身体的绝望一起吐出。吸入的空气没有任何改变,稍微被咖啡香呛到的花颖,嘴角浮现笑容。
「请停止那种奇妙的优越感。」
遭衣更月驳倒后,绫濑的膝盖颤抖。白色的眼罩让一路红到耳根的脸颊更为明显,湿润的眼瞳里蓄着泪水,细眉直竖。
「只要是念美大的人都能分辨画材吧?你没有联觉,只不过是眼睛比较好的人罢了。」
绫濑压抑情绪所说的论点极为理性。
「一般来说,女生比男生拥有更多感受色素的细胞,我还同时伴随味觉。你完全无法想像这有多辛苦和痛苦,我有说错吗?」
「你说的没错。」
若问花颖是否能确实理解绫濑的痛苦,答案是不可能。
「但是,我认为陶土不是从屋顶上掉下去的。」
只有这个结论不能让步。
花颖将话题的焦点转回土块上,绫濑的反驳便失去了力度。花颖无声的干咳一下,清了清喉咙说:
「和久、真木缟、绫濑接了电话,把茶杯搬回研究室。茶杯数量众多,我们现在看也知道桌上的空间非常不足。」
「我们跑了好几趟呢。」
真木缟与和久相互点点头。
「话说回来,嗣浪老师,陶土原本放在哪里呢?」
「放在墙壁边的台子上干燥。」
嗣浪所说的场所,现在排了一整排的茶杯。
「从这个情况看来,研究室渐渐没有空间,陶土被移到别的地方去了。」
花颖将桌上的木板举起,朝大门迈出脚步。
和久张嘴,露出了舌环。
真木缟的脸庞失去血色,黯淡下来。
绫濑低头,以上扬的视线瞪着花颖。
「恐怕是这里。」
花颖以拳头背面敲了敲刚才被门夹到时重击自己心窝的柜子。
「我来研究室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搬运茶杯时门开开关关了好几次,放着土的木板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推到了窗外。」
将放有陶土的木板放下后,一眼就能看出木板的尺寸比柜子的深度还长。
「陶土是从这里连同木板掉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