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我很冷静。」
「花颖少爷现在看起来并没有处于兴奋、高亢或是紧张的状态。」
从花颖眼中看来,说这些话的衣更月也跟平常一样。
嗣浪抓了抓卷发。
「把土丢下去之后会怎么样?」
「或许可以证明,真相。」
没有破绽地组合事实与可能性,抵达终点。
还有一点,花颖想要事实。
听完花颖的诉求,嗣浪从长长的浏海与眼镜深处盯着他,投降似地转过头说:
「好,就丢吧。」
「四郎老师?」
「在下面贴禁止进入的胶带,铺上塑料垫。」
嗣浪对真木缟他们发出指令,将箱子交给衣更月。
「谢谢。」
花颖向众人道谢后,盯着两种颜色的土块,将它们的样子刻在视网膜里。
6
七层楼的校舍屋顶比想像中还高。
俯瞰暮色始终将至又未至的街景,有种留在堇色天空中的飘浮感。想丢东西到下面必须跨越栏杆,花颖从中庭可以看见橘的身影是因为他越过了栏杆。知道这件事后,花颖也能理解橘会遭到怀疑的理由了。
「衣更月,你还好吧?」
「让您担心了。我比一般人还要擅长应付高处。」
尽管向登山社借了附有钩环的绳子扣在皮带上当救生索,但每当看起来高高瘦瘦的衣更月西装袖口随风拍打作响时,花颖都会紧张不安地心想,若是刮起一阵强风,衣更月是不是就会被吹走了。
「你身体不要那么出去。」
「花颖少爷,下面的人发出信号了。我可以把土丢下去了吗?」
「轻轻合在一起后丢下去。丢完马上回来。」
「是的,那么我丢了。」
衣更月的心脏一定是用钢铁做的,而且还流着绝对零度的血液。他从箱子里拿起土块,毫不惧高,站在屋顶边缘,张开双手。
「投掷完毕。」
「好,下来,快点。」
尽管花颖焦急不已,衣更月的动作仍然如绅士般优雅。他收回箱子,修长的双腿悠悠跨越栏杆。
由于衣更月还要解开钩环,花颖便抓住他的西装袖子,不让风有机会吹跑衣更月。即使脑袋了解栏杆内侧是安全的,但恐惧还是战胜了理智。
「花颖少爷,感谢您。绳子已回收完毕。」
「没什么,我只是站起来有点晕而已,不是在担心你。」
「原来如此。失礼了。」
衣更月固定好花颖抓住的地方,将卷好的绳子放入箱子里。
因为说自己站起来晕眩,错失了放手的时机,花颖只能像个孩子似地让人拉着手腕回到校舍内。
在花颖和衣更月回到二楼研究室的途中,嗣浪等人也从楼下回来了。
「我们尽可能保持土掉下来的状态带回来了喔。」和久说。
实际上搬回来的人是真木缟。
「谢谢。」
花颖道谢后收下土块,把木板铺在桌上,将刚才从屋顶上丢下去的土与上一次掉下去时分不完留下来的那块接合部分并排。
太阳一眨眼就下山了,窗户对面是花颖自己在监视自己。
「嗣浪老师。」
「现在你想做什么都随你高兴吧。」
嗣浪听都没听花颖的请求便答应了。
「衣更月,你有笔吗?」
「有。」
衣更月从西装内袋拿出一支黑色原子笔与红色签字笔。花颖拿走红笔,摘下眼镜。
这样才能看清楚。
和久与真木缟疑惑地歪着脑袋瓜。绫濑一脸讶异,嗣浪摸摸下巴的胡子,橘则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花颖首先从比较容易画线的小土块开始,接着再到刚刚丢下的土块上画线。后者如庭园里的飞石一样碎片四散,需要费功夫一个一个圈起来。
两者间的差异一目了然。
「花颖,这是?」
「我把两种土的分隔线画出来了。」
「咦!什么分隔?」
「完全看不出来。」
和久与真木缟挤到桌子旁,盯着土块的表面不放。
花颖戴上眼镜后,也几乎看不出其中的差异了。
「右边是一开始掉下去的分隔线,左边是从屋顶掉下去的分隔线。可以看出来,前者几乎是直线,后者的线歪七扭八,碎片四散,土量也减少了。也就是说,一开始的陶土不是从屋顶上掉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