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顺利完成。您要在下午茶之前检查吗?」
「就这么办吧。天黑之后要再出门也很麻烦。」
「好的。」
衣更月从峻手中收下钥匙。花颖站在衣更月前方,沿着习惯的步道前往茶室。
茶室渐渐从庭园树木的另一端现出全貌,看起来与早上没有分别。周围的草坪似乎多少有些压损。以众多人士出入,并且搬送建材进来的施工现场而言,这些压损属于不可抗力的范畴。
「业者补强了地板下的耐震措施。没有进入室内及地下室。」
「可以安心使用了吧?」
「是的。我现在开门。」
衣更月为花颖拉开茶室的玄关门。花颖脱下鞋子换上拖鞋,拉开茶道口的纸门。整间茶室安定地待在那儿,仿佛外头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花颖接着步下楼梯往地下室而去。
虽然楼上的光线好不容易照到了楼梯底下,但即使拿下眼镜,地下室仍漆黑得犹如洞窟。正当花颖在手边摸索照明开关时——
「汪!」
听到狗叫声的同时,地下室也亮了起来。
花颖回头看向入口。衣更月按下照明开关的另一只手上抱着警卫小狗,站在那里。突如其来的不自然令花颖眨了眨眼。
「佩洛?」
一身黑白毛发十分可爱的小狗,骄傲地摇着短小的尾巴。
「很抱歉。佩洛似乎是看见您一路跟了过来,我先带它回庭院。」
衣更月抱着小狗上楼。从下方抬头望,楼梯上到处都是散落的泥土。希望衣更月不要太过责骂佩洛。平常,只要花颖带小狗进入本馆,衣更月便会用化成千年寒冰的眼神苛责他。
(原来如此,泥土洒成这样会增添大家的负担啊。)
衣更月的主张永远有道理,实在伤脑筋。
花颖独自一人留在家庭剧院里,却因至今仍未消除的那股不自然屏住呼吸。
『蓝胡子的新娘打开小钥匙的房门,里面是——』
脑海里闪过大人读给自己听的童话故事,花颖的心跳越来越快。
伫立在沙发旁的边桌上,有件花颖和峻早上离开地下室时所没有的东西。花颖走向前,那股不自然的感觉,从沙发扶手的阴影中现出真面目。花颖瞪大了眼睛。
「蒲公英……」
边桌上放了一朵黄色蒲公英与一只黑色信封。
大概是因为眼中出现不合理的东西吧,花颖的思考麻痹,有如在梦境般虚幻地拿起信封。
茶室的钥匙在峻手上,花颖也有看到。不可能有人进来。
花颖将信封翻面。只有封口前端上胶的信封,花颖姆指一插便轻易打开了。掀开黑色信封口,里头是一张白色卡片。
花颖取出卡片,圆边的四方形卡片与花颖的手吻合得令人生厌。
「『请奏后世,时以魔窟假大义为惧。樱思,飞舞。』」
花颖冷冷念完黑墨印刷的文本,愈发搞不清卡片上的内容了。文本最后加了一道符号:一个内有斜线划过的正方形。
正当花颖来回看着手中的蒲公英与卡片上的文言文时,发现入口有人,迅速回头。
「花颖少爷,久等了。」
「衣更月。」
呼吸随着声音吐了出来,花颖这才发现他刚刚因为紧张而停住了呼吸。花颖立刻将信封和卡片藏到背后。
「今天不用准备下午茶了。晚餐前我要一个人待在书房。」
「谨遵吩咐。」
等不及衣更月抬头,花颖已经离开地下室爬上阶梯,拉开茶室的纸门。这里每扇窗都上了锁,不管怎么推或怎么拉,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
一来到庭院远远望着茶室,小狗便迫不及待地奔到花颖脚边。花颖蹲下将手放在小狗的下巴却没有心思抚弄。
「怎么回事……」
听见花颖茫然的自言自语,小狗疑惑地呜咽一声。
衣更月用唯一一支的钥匙关上了茶室的大门。
3
发现黑色信封时,对衣更月隐瞒的举动近乎一种反射,而非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花颖只是觉得,如果做错决定就无法挽回了。
花颖将放在桌上的文档拿在手中无意义地卷了卷,又一字未读地放回原位。
他把一叠信封里的东西都抽出来,心想等一下看的时候比较方便,但他马上发现,这样一来,就搞不清楚哪些文档是哪个信封里的东西,只是徒增混乱罢了。
衣更月会将文档放在信封里有他的理由。只要有两张以上需要参考或是相关的文档,一丝不茍的衣更月便会特别将它们整理在信封或是文件夹中,全心全意为花颖打造一个易于工作的环境。
「信封啊……」
花颖瞄了一眼远远放在桌边的黑色信封。
躺在信封上的蒲公英开始枯萎。花颖将拿来放小东西的波希米亚水晶高脚杯清空,倒入瓶装水,将蒲公英放进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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