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根也好,请您享用。冬天容易缺乏维他命。」
雪仓劝说后,真一郎将本来就很小块的花椰菜又切得更细继续用餐。
主人的晚餐平安结束后,工作后台松了一口气。
「辛苦了。」
「晚安!」
雪仓和峻结束打扫和泡澡的准备回家后,宅邸进入了夜晚的时间。
平常这之后的自由时间,衣更月大概会一边对花颖的召唤待命,一边擦拭银器和为隔天的工作做准备。然而,真一郎比花颖还早进入卧室,所以九点衣更月的工作就告一段落了。
「真一郎老爷,今晚会降温,我先将睡袍拿出来了。」
「谢谢。」
真一郎靠在枕头上,从稍微下移的眼镜上方向衣更月道谢。老花眼镜不容易看远方的物品,避开镜片是真一郎有仔细看衣更月的表现。
「你今天已经可以休息了喔。我差不多要睡了。」
「真一郎老爷,晚安。」
「晚安,衣更月。」
来到走廊关上房门后,衣更月的身体沉浸在完成一天工作的充实感中,紧握的拳头上一点一滴地传来喜悦进驻的感觉。衣更月也办得到。他单纯地为这件事感到开心。
然而,今天还没有结束。现在这个时间还能去那间店。
衣更月叫了出租车,等待时确认宅邸的门窗后,前往谣言的现场。
赤目口中说的那间名为「Akris」的酒吧位于吉祥寺。调查之后,衣更月才知道吉祥寺原来有许多融合了各式各样文化的餐厅。
从最普通的爱尔兰酒吧到飞镖酒吧、撞球吧、秘密酒吧或是模仿八○年代的复古酒吧、经手水烟、雪茄、烟斗的酒吧,甚至还有可以在靶场射击的酒吧。
「Akris」是赌场酒吧。
不过,以业务内容而言它几乎完全接近游戏中心,赌博是以店里专用的代币进行,不能兑换现金或是纪念品。
酒吧有着齐全的轮盘、百家乐、二十一点、扑克牌等赌场经典,还有专门的荷官,但毕竟是酒席间的游戏,店家的网站也是以介绍酒类品项为主。
不过,在步下阶梯拉开店门的一瞬间,衣更月立刻发觉「Akris」跟网站介绍的不一样。
脚底的血液如同退潮般被抽走。
由于店名的意思是蚱蜢,衣更月原本以为这是间轻浮的酒吧。如果店里更喧腾吵杂的话,他也能放心赌场就只不过是酒席间的游戏罢了。然而,酒吧入口却有着身穿黑衣的保镳,或许衣更月该庆幸这里不是那种正式到会拒绝衣更月这个生面孔踏入的店。
这里大概没有违法吧。不过,精致的代币和轮盘桌不输国外的赌场,荷官的发牌技术也丝毫不逊色,客人们都守规矩地在短暂的游戏中享受。
并列在吧台的酒瓶上尽是衣更月在工作上学到的酒标,网站上写的酒单价钱虽然比附近其他店家还高,却没有另外收入场费,是能够接受的合理定价。
舒适的气氛、高级的宁静。
这家店是玩真的。
店里蕴酿着踏进来一次后,就会渐渐无法自拔的中毒性。
不过,现在这家店的经营模式怎样对衣更月而言都无所谓。
未成年的花颖光是出入提供酒精饮料的店里,就已经违反条例了。加上如果被赌博吸引,有可能会发展成难以挽回的局面。
若是乌丸家的财政衰败,或许应该要像真一郎说的一样,干脆地将其视为主人的选择。虽然让乌丸家陷入苦境就像有人反转自己的胃腑一样,对衣更月而言是难以忍受的痛苦,但克服财务危机也是执事的工作。
但是,如果有什么不怀好意的人利用花颖违反条例、沉迷赌博——
让花颖强迫交易、没有计划的赞助、遭人利用,帮人做坏事的话,乌丸家世世代代的历史将会蒙羞吧。乌丸家将会面目全非。
衣更月的脑海里闪过放在执事客厅里的乌丸家历代家族照。
首先要确认传言的真伪。
衣更月环视店内,和几名客人视线相交。看样子店里并没有服装规定,衣更月的三件式西装在这里有些显眼。
「第一次来吗?」
酒保向自己搭话后,衣更月便走近吧台。
排列在架上的酒标非常美丽。光线穿过没有一丝污痕的玻璃杯,气泡水机也擦得如镜子般明亮,非常优秀。
皮制高脚椅的高度衣更月坐下刚刚好。
「给我一杯米尔顿的烟雾。」
「很特别的喝法呢。」
隐隐笑着的酒保原来是一位给人精悍印象的女性。
她将黑发全部梳起,非常适合马甲背心搭配十字领结的制服。她的眼睛绝不算大,却反而予人一种自制的清纯感。
酒保从冰箱里拿出冰块,以冰锥敲碎。光是看着满溢至威士忌杯杯缘的冰块,喉咙便感受到极为纯粹的冰冷。
酒保倒入威士忌,将柠檬放在冰块上,再铺好软木杯垫,放上冰凉的玻璃杯。
「请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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