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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这件事吗?」
「真一郎老爷和我知道。我收到花颖少爷的联系协助少爷。」
「不好意思,让大家费心了。」
衣更月行礼,即使超过了应有的正确角度,仍然止不住弯曲的身体。他压着快掉下来的帽子深深低头。
衣更月得到乌丸家雇用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雨天。
「真一郎老爷称赞你变成一名好执事了。」
「我是学您的。」
衣更月自己还只是棵空洞的树苗。
「师父要等到被弟子超越之后,才是完整的师父。」
「!」
衣更月将帽子拿在手中抬起头。凤斜撑着伞,对着微亮的雨云微笑。
「快点超越我,让我变成真正的师父吧。」
「是。我一定会。」
衣更月将帽子压在胸前,对着冬雨立下第二次誓言。
※ ※ ※
其实被恶作剧的人是花颖。
花颖拿出皮包里的物品,将它们放回各自的原位,关抽屉的手不自觉地加深力道。
『因为我比你还早睡早起,想说衣更月会不会无聊。』
真一郎一边笑着一边悠然地说道。然后接下来的话也十分恶劣。
『我本来是想应该有一、两个新谣言,但没想到他真的会去找出来,还打算杜绝来源。我得向衣更月道歉才行啊。原来衣更月比我想的还要牺牲奉献。』
『爸爸,你不是也该跟我道歉吗?』
『是吗?对了,你请人做帽子的期间,都没有去哪里玩吗?凤怎么样都不肯告诉我。』
『冈山!你希望我也去打鬼吗?』
『不错耶。去龙宫的时候可以一起邀我吗?』
明明在气头上,对方却一副期待的样子,花颖只能闭上嘴巴。
其实,花颖连吃打鬼糯米团子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四处奔波。
凤介绍的手工帽匠技术十分高超,看到他过去的作品,完全能理解众人为何会对他退休而感到可惜。然而,令人惋惜的不只是他的技术。
因为帽匠沉迷于喝酒和赌博,常常在工房也见不到人影,渐渐无法持续固定的工作。心情好时做一下帽子,一下又拿卖了的钱去玩。虽然年老后自由自在地生活很好,但是花颖时间有限,每次帽匠出去玩,他都得去把人带回来。
虽然凤说要去带帽匠,但这是花颖要送的礼物。而且,帽匠的爱店是闹区的赌场酒吧。花颖不能让凤去危险场所。
第一天,帽匠也很集中精神工作,让花颖觉得如此一来或许明天就会做好了。隔天,帽匠的老毛病又犯了。花颖为了带帽匠回来而去了那间酒吧。
到底谁想得到会在远离家里的酒吧遇到衣更月啊?
虽然凤机灵地和旅馆联系,请旅馆将电话转接到凤的手机顺利度过一关,但衣更月下次一定会想更确定花颖的所在。
花颖拜托熟悉的旅馆,请他们将和式房间布置成十篝旅馆客房的样子。在凤的打点下,虽然买齐了类似的家具,但由于十篝旅馆的坐垫套和纸门是特别订制的关系,便请十篝旅馆将照片传到花颖下榻的旅馆,打印后粘贴。凤的手腕真的很了不起。
这就是将帽子送出去前的全部。花颖原本觉得事后再说明真相就好。
但是,却发生了不得不坚持自己之前在冈山的事态。
「………」
花颖从皮包深处拿出衬衫与十字领结。这是为了埋伏帽匠,连同打工权利一起买下的东西。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花颖倒抽一口气,将衬衫藏在背后。衣更月隔着门扉询问:
「花颖少爷,茶水已经准备好了。真一郎老爷在等您。」
「我马上过去。」
花颖回答。他贴在门后,等待衣更月的脚步声渐渐走远。
『是徒具外表的失败品。』
花颖从来没想过总是冷静严峻、工作上表现得完美无缺的衣更月会这样想。
「他是在说酒。」
对未成年的花颖而言,不需要谈酒。就当作没听到吧。
衣更月是冷淡无情、常常工作完美到令人厌恶的执事。
花颖将衬衫和十字领结揉成一团,丢到衣柜的回收袋里,跑下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