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接近肇大先生,我会发现。」
「你们有没有谁离开这里,只留下对方的时候呢?」
「没有。」
莉纱微弱的声音有时几乎要被海浪声吞没,然而,她毫不逃避回答的姿态,令花颖相信她。
「你可能很难开口,但还是请你告诉我肇大先生落海时的情形。」
「好……肇大先生那时候正抬头看天空。他把脚放在内侧的螺丝上,背靠在扶手边像是往后仰一样,跟我说星星好美。」
「花颖少爷。」
花颖将右脚踩上螺丝的瞬间,衣更月开口劝阻。没错,以身试验似乎很危险。地板和螺丝之间目测大约有五十公分的距离。这样一来,扶手边缘已经靠近腰部,只要推一下上半身就有可能掉落。
「那他是在向后仰的状态下落海的吗?」
「那个时候他已经下来了。这么说来……」
莉纱不经意地将身上的披肩向前拉拢。
「肇大先生好像在甲板那个方向发现了什么。」
花颖回头。虽然走道上有点灯,但甲板的灯饰太过眩目,很难辨别站在那里的人们脸孔。
「他伸长脖子往我的背后看,所以我也跟着回头。那边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争执,总之传出很大的声音,当我被甲板转移注意力时,肇大先生就从船上掉下去了。」
「那么,你没有看到他落海的瞬间吗?」
「对不起。」
莉纱抱歉地缩起肩膀。她的宴会礼服质地单薄,脚上宛如尖锥的细跟高跟鞋以蝴蝶结和花朵点缀。每个配件都是彩度一致的珍珠粉,虽然对花颖的眼睛而言很舒服,对莉纱的身体却非如此。
「我们回房间吧。谢谢你这么冷还走一趟。」
花颖用第一次实践的礼仪护送莉纱,将她送回五楼的特等套房。一想到赤目说的监狱甚至是牢房,花颖便觉得关上的门扉十分沉重。
游轮一楼在舷洋现身后,大厅再次恢复为社交场合。
赤目眼尖地发现悄悄进入大厅的花颖,低调地将手举在胸前向花颖示意。
今天的赤目十分乖巧。
是因为嗅到花颖身边麻烦的气息,才巧妙地避开问题吗?就算是这样,他不但没有向被艇人带离后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花颖询问任何事,甚至没有靠近花颖,实在是太过安分了。
希望他不要又在想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就好。
「艇人先生。」
花颖抓住艇人离开一段对话加入下一段对话的空档出声。
「乌丸先生,你觉得她怎么样?」
「我有些话想问您。」
艇人向本来要加入谈话圈旁的女性行了个注目礼。女性的礼服和鞋子是鲜艳的南天竹色,令花颖晕眩,他快步离开了大厅。
一走到甲板上,可以知道船头正开往港口的方向。游轮已经在回程的路上。
几名抽烟的宾客并肩迎向海风。花颖和他们拉开距离,保险起见仍放低音量说:
「肇大先生出事时,舷洋先生人在大厅。您当时在哪里呢?」
艇人的胸口打了个黑色的领结。围绕在扶手上的橘色灯饰为花颖的视野染上颜色。
花颖按照衣更月的建议,迅速接着下一句话:
「我不是在怀疑您,而是想您在当时的所在位置会不会看见还是听见什么。」
这就是他们采取的方针。
如果衣更月的假设成立,是芽雏川家的某个人陷害莉纱的话,艇人的表情和瞳孔或许会有一些变化。
艇人舒缓眉头,从口袋拿出喉糖。
「我那时候因为晕船在五楼的房间休息。」
「是莉纱小姐现在待的地方对吧?」
「在她隔壁两个房间。再过去两个房间是肇大现在休息的地方。」
艇人将四颗胶囊状的软糖放进口中,用力咬了起来。
「您没有看见或是听见什么吗?」
「那个房间的窗户在船的右舷方,说不定可以俯瞰右舷走道,但肇大待的左舷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内线电话通知我肇大落海,我急急忙忙离开房间的时候刚好碰到我太太千冴来看我,我们两个就一起下去甲板了。」
「是在哪里碰到的呢?」
「五楼的走廊。」
花颖为没有得到新情报而失望。不过,他的目的现在才要开始。
花颖不动声色地移动站立的位置,背对灯饰的光芒。这么一来,他就不会觉得刺眼,而能清楚看见艇人的表情变化了。
花颖短短地吸了一口带着海味的空气。
「肇大先生和莉纱小姐的婚事会破局吗?」
他问了。花颖忍住眨眼的冲动,直直盯着艇人,看他是高兴、厌恶?说的是谎言还是真心话。
「应该会吧。」
艇人用大手搔搔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