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没有自信,他们不顾一切地提高音量以压住盘旋在自己心中的疑虑,强调自以为是的主张,打压对方的意见,渴望胜利的错觉。若是主人看起来跟这种人一样我会很遗憾。」
「你……是知道才这样说的吧?」
刚才花颖正是想提高声量好赶走内心的迷惑。
「听着,衣更月。」
「是的。」
如果大声行不通的话,只能坦白了。
「『我』希望那两个人能幸福。」
「…………」
衣更月沉默不语。以衣更月的状况来说,他的左眉只要上扬一公厘,就足以当成他在生气了。然而,花颖才是主人。
「你要让我觉得帮莉纱、叫你来是聪明的决定。」
「我知道了。」
衣更月的眉毛回复到原本的位置,用一如往常的冷淡表情顺从回应。
一旦开始行动后,衣更月处理事情便十分有效率。
首先是拿到游轮的船内设计图,确认事发现场的人员出入状况。就结果而言,只要没有人从海上爬上来或是从天而降,想要避开所有人的耳目进入肇大所在的左舷走道是不可能的事。
由于当时订婚的肇大与莉纱相偕而行,甲板上的宾客们顾虑到两人不但都没有靠近的意思,甚至还阻止后头前往左舷方向的人,请他们绕道右舷。左舷没有大门,只走右舷也不会不方便。
「一片好心反而弄巧成拙了。」
「恕我直言,就算有人出入左舷,也无法洗清葵小姐的嫌疑。」
「我知道。」
并不是增加嫌犯就能降低莉纱的嫌疑。花颖嘟着嘴,眯眼瞪着设计图。
「肇大少爷有提到犯人吗?」
「听说只是意识模糊地一直反复说着:『莉纱没有错。』」
在怀疑莉纱的人眼里,只会觉得这是肇大在包庇莉纱吧。
「我只是问问,莉纱小姐有犯案动机吗?」
「在第三者可以推测出来的范围内的确有。不过,我不应该随意说出贬低他人人格的发言。」
「我就听听那个不负责又极为渺小的可能吧。」
衣更月见花颖交叉双臂靠在沙发背上后,停下双手,将处理借用茶具组的工作告一段落。蓝底勾勒纤细金边的WEDGWOOD杯具,宛如照片般摆出美丽的角度。
「若说葵小姐是为了在七个月前的事件中受害而对肇大少爷报复,这个动机应该具有一定的说服力吧?」
「趁着夜路蒙起脸偷袭肇大先生不是比较容易逃跑吗?」
「随随便便把犯罪行为挂在嘴上——」
「不是一家之主该做的事,唉啊!是我用辞不当。我的意思是这样比较省事。」
在衣更月开始训话前,花颖抢先一步修正发言。
上船时所有宾客都会被比对照片,身分不明者无法混入。此外,大海上也无法逃脱,实在不适合犯罪。
衣更月点头表示同意,确认怀表。
「就动机而言,无法断言葵小姐的动机最强烈,因为很难断定芽雏川家方面没有动机。」
「为什么?」
红茶注入茶杯的声音十分悦耳,以至于花颖花了些时间才理解衣更月所说的话。当了解话语其中含意后,花颖再度因为不能理解而用力眨了眨眼睛。
「如果有人不满意肇大少爷与葵小姐的婚事,就会出现陷害葵小姐的目的。若以此为前提,芽雏川家一开始便认定葵小姐是犯人,想将她交给警方这种略微强硬的做法也说得通了。」
「原来如此。这么一来,也可以说明为什么不在夜路袭击肇大先生。」
「然而,在目前只有葵小姐有可能行凶的状况下,这些动机没有足够的力量颠覆她的嫌疑。」
衣更月以优雅的动作拿起滤茶器放在茶杯上。
「犯人不是会飞的彼得潘就是披着隐形斗篷的透明人吗?」
盛满美丽茶色,在温暖热气包围下的茶杯看起来十分骄傲。
6
看样子莉纱是嫌犯的事还没传到宾客们的耳边。
花颖带着莉纱前往甲板时,宾客们投射而来的目光尽管带着好奇,却没有类似谴责罪行的尖锐。
案发现场的左舷走道拉了条绳子禁止进入。这是不让犯人湮灭证据的必要措施。花颖走向绳子外的极限,盯着肇大落海的现场。
这是一条没有任何特别之处的走道,连海风的侵蚀都看不到。走道的金属部分涂漆均匀,尽管在室外,地板也像室内的走廊般擦得光亮。面对海的扶手高至胸口,那样的高度以花颖和莉纱的腕力,都不足以能将一个成年男性抬起来翻过去。
「我跟肇大先生在这里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经过走道。」
尽管对自己不利,莉纱仍诚实地说道。
「会不会是你们聊得太投入,没有注意到有人经过呢?」
「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我认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