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sp;此外,在花颖的安排下,利用自行车通勤的峻,夏天可以使用执事个人房里的淋浴设备,因此衣更月心想或许是今天外头气温比预期中还要热的缘故,他将笔放在桌上后打开房门。
然而,站在走廊上的峻与其说会热,更像是泡在冰水里似地脸色发白。
阖不起来的牙关、颤抖的双唇、急促的呼吸,峻好不容易挤出的声音沙哑,听起来非常干枯。
「家母被抓走了。」
峻一开口,像是一路坚持来到这里的力气都松懈般,两眼马上掉下斗大的泪珠,面朝地板。
雪仓跟犯罪沾上边?不可能,绝不可能有这种事。
衣更月仿佛遭钟槌打到一样,脑袋摇摇晃晃,虽然感到一阵晕眩,但仍强装冷静,招待峻入房,给他一杯温暖的煎茶。
峻用手掌擦着脸颊,咬着嘴唇紧盯茶杯,大大地吸了一口气,向坐在对面的衣更月行礼后,战战兢兢地把茶靠近嘴边。
「你说被抓走是指被警察抓走吗?」
衣更月慎重地询问。峻稍微冷静下来,左右摇头。
「是客运公司的办公处。今天早上妈妈说要先去市场一趟,比平常还早出门,似乎是在途中被误当扒手了。」
「她还没承认吧?」
「当然!妈妈才不会偷东西!」
峻弹起来似地站起身,圆凳子发出了巨大声响。衣更月抬头盯着峻因激动而混乱的眼瞳。
「我知道,雪仓太太是我们之中最正直的人。」
衣更月以清晰的发音一字一句清楚地传达,峻双眼中的热意才渐渐消退。
「对不起,对不起。谢谢你相信我们。」
「雪仓太太现在人呢?」
「她好像在客运终点站的办公处。」
「那你马上过去跟她说,如果对方说想让警方重新调查,要她先暂时承认偷窃之类的话,绝对不可以承认。」
「为什么?」
「就算是暂时承认,但只要她署名的那瞬间,罪名就成立了。警方根本不会认真调查。起诉、和解,事情的发展会变成雪仓太太的确有犯下偷窃罪。」
「那就糟了!」
「是的,所以,你快点——」
「我走了!」
峻抓着包包,不等衣更月把话说完便奔离了工作间。
※
让峻回去,重新开始撰写信件草稿的衣更月,虽然试图保持镇定,动摇的棘刺就像插在他的胸口一样。衣更月犯下了难堪的错误。
衣更月将干燥后的餐具收回架子上,抬头看看时钟。
虽然执事没有固定休假,却有自由时间:每天上午十一点,横跨中午到下午一点,以及晚上送同事回家之后的二十一点半到二十三点。
虽然不论哪个时段都常常忙于工作无法休息,但是在很有效率完成工作的日子里,执事是可以允许在晚上出去小酌的。
「花颖少爷的午餐时间是十三点,外送会在十五分钟前送达,所以大概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
他要出面确认情况没有出错。虽然一个半钟头对保护雪仓回来稍嫌不足,但衣更月也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这件事不能对花颖说。
花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想亲自证明雪仓的清白吧。不过调查犯罪不是乌丸家主人的工作。
(工作……)
衣更月的思考受到神经突触牵引,垂下视线。
『我绝对会保护您。』
『那不是执事的工作吧?』
来自花颖单纯疑问的一句话,有着彻底颠覆衣更月世界的力量。
『跟随主人、帮助主人、守护主人到最后一刻的,就是执事。』
『很好。』
这是凤教衣更月的执事守则。
如果问衣更月在二律背反的缝隙间,相信哪一个才是执事指针的话,他一定二话不说地选择凤的教诲。
然而,花颖的声音却无法消失。
『骗子!你这种家伙没有资格自称是执事!』
『你是乌丸家的执事还是我的执事?』
『那不是执事的工作吧?』
衣更月从凤身上习得各式各样的技术,学会了礼仪规矩,也知道控制情绪。他一边当男仆一边念到大学毕业,锻炼身体,学习格斗技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搜集情报,没有一天疏漏。他有自信可以完美运行执事的责任与义务。
反之,花颖当家的时日尚浅,不管由谁来看都很不成熟。决定一家之主该是什么样或许是花颖的自由,但关于执事,衣更月也有不能退让的地方。
衣更月回到执事寝室拿钥匙时,挂在墙壁上的绿色领带映入眼帘。
那是花颖送给衣更月的领带。
领带出自意大利西装名牌的春季新品,是为了花颖特别订做的服饰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