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别装作一副对人没兴趣的样子啦。真别扭。」
小针将开心果蛋糕与和三盆糖黄豆粉口味的泡芙放在盘子上,拿起托盘往出口走去。赤目啜着她泡的茶,对直挺挺的背影说:
「我不讨厌奶奶喔。」
「是吗。」
小针离去时冷淡的回答,证明他们无庸置疑的血缘关系。
「也不坏嘛。」
赤目喃喃自语。为了不让自己再多话,他用茶杯堵住嘴巴。
12
衣更月几乎快受不了花颖的天真了。
衣更月本来就不会讨好别人,少得可怜的假笑也消耗得快要出现破绽了。不,衣更月自己都要变成一条破抹布了。
花颖命令衣更月将四处奔走搜集到的情报全部藏在心里。
花颖说不要碰赤目和泽鹰,还要将所有事情安稳地收场。这已经超越了蛮干的范围而是胡闹了。
然而,衣更月身为执事,发誓要达成主人的任性。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骄傲,衣更月也不能投降认输。
无论如何先讨论吧。
衣更月召集了雪仓、峻以及刚出院的驹地和桐山。就算想辞职,也该亲自跟主人请辞才合乎道理。
衣更月比平常提早两个小时起床,巡逻后准备早餐、挑选衣服、打扫花颖主要的活动范围以及完成洗衣的委托后,等待众人来访。
有人敲下玄关的门环,大厅里响起金属的回音。
衣更月有事先跟大家说正门的密码,因此他们可以进到乌丸家所有地内。然而就算打算辞职,衣更月也不觉得他的同事中有人会从玄关大门进来宅邸。
「好的,现在就为您开门。」
衣更月以制式回答回应,解开玄关门锁,转开门把。
阳光中有两道人影。
「哇,衣更月,你还是一样高大耶。」
「真一郎老爷!」
意外也要有个底限。眼前发生的事实在太过出乎意料,根本是不同次元的等级了。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
衣更月慌慌张张地依规矩低下头,从异次元归来的两人满意地交换了一抹微笑。
「雪仓的法式焦糖奶油酥真是极品。跑遍全世界,还是最怀念这个味道。」
「谢谢您。」
雪仓紧张地向沉浸在点心中、笑得一脸开怀的真一郎道谢。
不只是雪仓,峻也因为太过紧张,浑身像一台发出震动的手机;驹地一脸搞不清楚状况;桐山则是呈现直立不动的石像状态。连必须在凤的视线前泡茶的衣更月,其紧张的程度也是不言而喻。
花颖一个人隔着起居室的矮桌坐在真一郎对面,不开心地不停改变坐姿。
「好不容易现在终于平安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无人岛上喝了生水动弹不得了呢。」
「我回来了。」
真一郎平和地接下花颖使出浑身解数的挖苦。
真一郎将叉子插入法式焦糖奶油酥,叹息说:
「因为啊,我想着儿子不知道过得好不好,请凤调查一下,结果听说他毫无防备地在奇怪的研究室里念书。」
「唔。」
真一郎委婉的说法令花颖感到有些刺耳。
「我想叫你回来,但日本也有摩拳擦掌等着你的朋友对吧?所以啊,这是兵法。」
「什么兵法?」
「瞒着对手布局方为上策。不过,这次对方先攻,这样一来,要在对方准备完毕前先让他得意忘形比较好处理。」
真一郎悠哉地揭露自己这一手险棋的内幕。
花颖惊讶不已,眉间的皱折达到临界点。
「你让我继承乌丸家是为了故意给人看到可乘之机?」
「你现在才发现吗?花颖意外地是个粗心鬼呢。」
「你先跟我说一声啊。我不知道的话,管他兵法还是什么的都没用吧?」
「花颖,『疑罪从无』喔。随便称还没引发事件的对象为坏人,实在令人难以苟同啊。」
「……!……」
毫无胜算。衣更月内心默默地同情花颖,并向真一郎致上赞赏的掌声。虽然衣更月没有像花颖一样的眼睛,但恐怕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花颖的败色有多浓厚。
真一郎一脸享受与儿子重逢的表情,身上没有一丝阴险或威严的影子,开心地吃完了法式焦糖奶油酥。
「花颖,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问不会太迟吗?」
花颖闹着脾气,转过腰将双手放在沙发的靠背上,背对真一郎,嘟起嘴巴。
真一郎拿起茶杯,从红茶的香气开始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