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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不是应该说:『可以跟您借一下厨房吗?哈!』」
「对不起,我在料理这方面是彻彻底底的门外汉。」
「真没用。」
赤目说得毫不客气却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如果是这种自在的感觉,或许可以轻松地说出口。
「赤目先生,抱歉,他辞职了。」
即使说出口也没有真实感,花颖觉得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
「衣更月吗?」
赤目的语气变得严肃。花颖下意识地想调合自己和赤目间态度的差异,希望将赤目的惊讶拉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理所当然」。他的笑容要僵不僵,声音起伏变得更加单调。
「衣更月、雪仓、峻。他们都辞职了。」
这件事不奇怪,不是不可能,也不特别。所以,不需要有多余的情感。
赤目以讶异的目光盯着花颖,见花颖的笑容没有任何改变,他闹脾气似地靠在沙发上问道:
「不可能全部的人一起辞职吧?」
「是吗?」
或许吧。花颖也不清楚。
「没办法,最近我们家有点乱糟糟的。」
胁持事件、驹地遇袭、现场留有衣更月的私人物品。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有人丧命。这里不是个能安心工作的地方。
「真无情。到头来,我们跟佣人之间只是金钱上的关系吗?」
无情。
「……真的。」
衣更月离开时,一次也没有回头。他不是对身为乌丸家执事有那么多骄傲吗?甚至平常的表情也一副想说花颖才是配不上乌丸家的人。
尽管如此,衣更月没有要花颖相信自己。
「照我们家执事的说法,我似乎不成熟又任性,不谙世事又没有自知之明,容易受骗,耳朵很软的样子。」
手背感到一股刺痛。强撑的皮肤超过弹性的临界点,发出了惨叫声。
花颖一肚子火,从身体深处大吼:
「他才不懂!」
横膈膜因为吼声的余波而收缩。赤目吓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领带布的时候,花颖瞬间就了解衣更月是因为别种目的而遭人陷害。因为如果衣更月是犯人的话,不会打那条领带。而如果对方是想将衣更月塑造成犯人的话,会捏造更清楚的证据。
在警方的搜索下,可以锁定日本国内买下那条领带的人非常稀少吧。假设犯人是想让警方最后找到乌丸家,就会产生一个问题:为什么要特地撕烂领带,在现场留下难以辨别的形状呢?
犯人知道,有个人可以只凭那块布就知道原物的主人是谁。
是花颖。
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要花颖举发衣更月,一切就说得通了。
「犯人的目标是我。」
「……犯人?」
赤目的脸上笼罩一层阴影,泽鹰则是换上了紧张的神情。
不过,花颖的头脑是睽违数日、清晰得能延伸到地平线另一端的地步。
要远离危险,让大家离开花颖身边是最快速的方法。
「不管谁说什么,我这个主人都会保护佣人。我会解决问题,在这个家恢复安全后,亲自去接他们,一个都不少,把全部的人都接回来。」
「花颖先生……」
泽鹰一脸茫然,话语从唇畔散落。
「花颖,你在说什么?」
「啊,抱歉,我激动过头了。」
「激动什么啊?」
赤目哑然失笑。他的笑容只有嘴唇上扬,细长的眼瞳如同结冰般冰冷。花颖对其中的不协调感到一股恶寒。
「赤目先生?」
赤目修长的手指伸向花颖。怎么说呢?就像在看电影一样,知道即将发生某些事却无法与自己的行为链接。
好恐怖。
当恐惧迎面袭来时,已经太迟了。
「我要说几次别再模仿警察了您才愿意听进去呢?」
一道冷淡的声音插入花颖与赤目之间的对峙,令赤目收回手臂。
「衣更月。」
房门前站立的,是衣更月的身影。
花颖不知所措,开口第一件事就是责骂。
「你才是!我已经要你出去了吧?」
「话虽如此,但我前些日子才学到『绝交只有二十四小时』。」
二十二岁的大男人若无其事地借用九岁小女生的话,当作自己行为的借口。
衣更月穿着没有一丝皱折的西装,悠然进入房内,站定在花颖身边待命的位置。他并齐双脚,自然地伸直背脊,恭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