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老实的峻发出痛苦的惨叫。
「他收到留学邀请是真的。是乌丸家的远亲,若嘴家的太夫人提出来的,我想到乌丸家的老夫人,就不太想让峻去。」
若嘴家的太夫人,就是真一郎祖父的姐姐,从真一郎嫁到乌丸家的母亲手中,夺走孩子的始作俑者。长年侍奉乌丸家的雪仓会讨厌她也是理所当然的。
若说对方想赎罪也不是不无可能,但实在可疑。
「我会先将两位当成请长假。」
衣更月语毕起身后,雪仓和峻的视线同时追着衣更月的身影。
「请让我考虑一下。」
衣更月走向不长的走廊终点,将拖鞋换成自己的鞋子,行了一计感谢招待的礼节后,离开雪仓家。
太不自然了。如果说只是偶然才想到要整理关系的话,也太过缜密周到得令人不舒服了。
衣更月前往驹地所在的医院,确认周围没有警察后,进入驹地的病房。
躺在病床上的驹地看起来十分痛苦,床边是交叉双臂、坐在圆凳上睡觉的桐山。衣更月轻轻碰了一下桐山的肩膀,桐山整个人跳了起来,双手紧握拳头。衣更月等他认出自己后,看了一眼驹地,步向走廊。
「花颖少爷怎么样了?冷静下来了吗?」
衣更月微微苦笑带过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开口询问:
「你最近身边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
「…………」
桐山的沉默引起了奇异的波澜。由于桐山个性木讷,眼神因此清楚透露出他想马上回答衣更月的问题却犹疑不定、烦恼不已,努力斟酌字句的模样。
「如果跟乌丸家有关的话,请跟我说。」
「……师父说不知道对花颖少爷比较好,要我别多嘴。衣更月,可以请你判断是否要保留这件事不说吗?」
「我知道了。」
衣更月接受请托后,桐山叹了一口气向他点头。
「上个月的胁持事件……是这样讲吗?就是爬到屋顶上的那个。」
「橹井文具的那件事。」
「据说,警方问案时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都过了三年他才找上乌丸家,结果对方供称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怂恿他的。」
「有人怂恿?谁?」
「这点还不清楚。」
像是要赶出脑海里的谜团般,桐山搔了搔头发理得短短的脑袋。
「那个女人好像跟他说世代交替后,现在可以很简单就闯进来。怂恿他让乌丸家跪在地上好好道歉。」
远方响起了雷鸣。
窗外望出去的天空晴朗得不可思议,然而,一股令人无法忍受的无形力量,将衣更月全身上下的骨头与五脏六腑紧密地绑在一起,预告着悄悄接近的乌云。
9
花颖从小到大是否曾经亲自招待过客人呢?
在乌丸家里时,都有别人帮忙招待。学生时代英国的家里喝的是瓶装水,更遑论前来拜访的客人根本屈指可数。
「我们之前见过面吧?」
花颖一发问,赤目身边规规矩矩的女子灵巧地挺直身子说:
「初春时我们在都营美术馆见过面。我是赤目的秘书,敝姓泽鹰,二十五岁,双子座,A型。请多多指教。」
女子顶着一头黑色鲍伯头短发,戴着细框眼镜,对花颖行了一个不适合套装的举手礼。花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啊,呃……那个,我是乌丸花颖,十八岁,双鱼座B型。」
「哈哈哈,你干嘛那么认真配合她啊?」
赤目笑倒在地。
「来,纪念品。」
「是真实之口!」
赤目从随身侧背包拿出一个手掌大小的模型放在桌上。模型看起来应该是石膏像,外形不用说,连色泽都精巧重现了原物的风貌。
圆盘上雕刻着面孔,传说,如果说谎的人把手放进真正的真实之口后会拔不出来,但是这个迷你版的真实之口——
「可以把手指放进去。」
「很逼真吧?不过手指头会一路穿过去。」
花颖乐不可支,把手指插进模型的嘴巴里,再以另外一只手从模型反面抓住自己的手指头。这是个非常逗趣的玩具。
「小时候家族旅游去意大利的时候,爸爸开玩笑假装手拔不出来。我很害怕,拚命想帮他拔出来却一点用都没有,大哭了一场。」
「你是公主吗?」
「后来是妈妈买冰给我吃安慰我。」
还有因为吃得太开心吃坏肚子,靠凤的万能药箱解救的回忆。
「话说回来,衣更月呢?」
「啊,他现在……不在。」
「可惜,我原本想喝咖啡的。」
「刻弥少爷,要不要我去买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