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发抖的声音挤出字句。强烈的声音穿过手机麦克风,上方传下来的吼声与手机通话声只有些微时间差,响彻四周。
「自从乌丸家跟我们中断交易后,我们公司的经营就四处碰壁,陆陆续续被解约,债务越积越多。之后就算重新开了几次公司,也都维持不到一年就倒闭。是凤!一定是那家伙在散播我的坏话。」
说什么蠢话!衣更月强自忍耐想要反驳橹井的心情。
「对走上歪路的人加以批评、说他们坏话是侮辱自己的行为。」这是凤平日就确实遵守的原则。更何况,事到如今为了三年前的解约大肆发泄积怨,实在牵强过了头。就像橹井本人四处宣扬这两件事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我们请第三方单位调查乌丸家对贵公司造成的影响吧。我会支付符合调查结果的赔偿,怎么样?」
花颖的提议虽然合理,但很明显地,橹井要的不是正义。他只是不愿意正视自己一手导致的残酷现实,一心想找可以推卸责任的对象罢了。
「反正说什么你们都不会懂。你们这种随自己心意单方面舍弃别人的人,哪里懂我这种人为了生存拚命挣扎的心情……」
「正因为不了解我才想听你说。你不愿意给我一个努力理解的机会吗?」
「算了。说什么解释,反正你们只是想主张一些大道理来否定我吧?」
橹井呼吸急促、语气混乱。不妙,这是很不好的征兆。橹井不安地环顾四周后,视线停留在烟囱上。
「干脆朝这个家里点一把火,把一切都烧成灰好了。这样一来,凤一定会后悔自己的行为,好好反省。」
「等……」
正当花颖要哀求的瞬间,一阵「啪、啪、啪」的爽快拍手声打断了他的话。
「好耶,烧吧,烧吧。我完全同意你说的,橹井先生。」
岩垣笑着对花颖的手机喊话。
在花颖哑口无言沉默之际,岩垣盘腿坐在石头上,朝屋顶挥手。
「橹井先生,我也是单方面被凤炒鱿鱼。当我想说好不容易可以反驳凤的时候,这个家里只剩下小主人和小伙子执事,很讨厌对吧?」
「岩垣?」
「对不起啊,小少爷。我不恨乌丸家的主人喔,是吧,橹井先生?」
橹井通过手机传来的呼吸声像是想说些什么而停留,显示出他的困惑。在冻结的场面里,只有岩垣一个人随心所欲,一脸笑咪咪。
「凤这家伙啊,认为自己的决定一定是对的,根本不愿意听别人说话,滥用权力到了极点。橹井先生,你当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他那时候更过分!擅自决定,也不听人说话,从开始之前就结束的对话根本不是对话。无视我的个人想法,烂透了。」
「你说得对!橹井先生。」
「壹叶小姐?」
这次换藤崎感到讶异。
同意橹井的人,竟然是人质壹叶。
「大家都不愿意听我说话。不管是藤崎还是妮可,都不把我当一回事,随随便便就辞职还是断绝关系什么的。」
或许是壹叶手臂用力的缘故,小狗发出哀切的呜咽声。
「就算你们无视我的存在,在这里的事物就是在这里。少瞧不起人了!」
「没错!现在马上带负责人过来。为傲慢的人事决定道歉!」
虽说有一种心理状态叫斯德哥尔摩症候群——人质同情犯人而偏袒对方——但壹叶现在的情况是感同身受。橹井得到声援后,仿佛瞬间有了自信般,踢了屋顶一脚,才刚修好的屋瓦随之破裂,碎片正中正在堆毛毯的峻身上。
「壹叶小姐……」
「桐山!」
一片混乱中,听见岩垣以粗糙的口气呼喊自己,桐山宛如影子被缝到地面般全身僵硬不动。
「你这么一个大块头,把我教的东西都放到哪里了?」
岩垣虽然在笑,声音却带着魄力,驱使桐山展开行动。
桐山趁壹叶转移橹井的注意力,穿过庭园的树丛,靠近宅邸。他抬头看了屋子一眼,轻轻松松地抓住阳台的排水管。
「咦!」
花颖哑然失声。衣更月也因眼前难以置信的光景瞠目结舌。
所谓的梯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呢?
桐山以房子些微的突起为支点,手脚并用,迅速地攀爬。等他终于抓到屋顶边缘后,藏身在屋顶的高低差间,绕到橹井的背面。
桐山目测似地频频来回看着橹井他们与屋檐边缘之间的距离。
「他该不会是想抱着壹叶小姐跳下来吧?」
藤崎双脚发抖,踉跄地奔出去。
「那只熊!」
妮可追过藤崎,伸手吊挂在排水管上,跟在桐山身后。然而,已经来不及。
桐山从烟囱后方冲出来,无视屋顶的斜度,靠近壹叶。
「峻、衣更月,拿毛毯。」
在花颖的指示下,峻很快就跟上状况,衣更月跑向峻聚集毛毯的地方。由于屋瓦剥落,两人即使在壹叶正下方也可以抬头看见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