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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叶打了妮可一巴掌。挨打的本人一脸茫然,甚至连眼睛都忘了眨。接着,壹叶又反手重重打了藤崎。
「吵架双方都有错!」
「壹叶小姐。」
「鲷鱼烧里面是放红豆泥还是有颗粒的红豆沙剥开来看就知道了吧?再说我喜欢的是卡士达奶油口味!」
原来吵架的原因是这个啊。花颖浑身无力,感到一阵晕眩。
「朋友之间绝交只有二十四小时,这是日本的规定,知道了吗?」
壹叶双手叉腰,朝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妮可和藤崎说道。
「知道了。」
「对不起。」
妮可和藤崎偷偷交换视线,低下头来。
不知何时,率先为女孩们和好感到高兴的岩垣,在忙于收拾残局的乌丸家佣人以及撤退的警车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
其实,岩垣收到解雇命令的那天,衣更月比预计时间还早了十五分钟回到家里。
正当他准备敲执事工作间的房门时,房里传出来的紧绷气氛令他立在原地。凤和岩垣正在谈解雇的事。
「突然夺走我最喜欢的园艺工作,还要我别抱怨?」
岩垣的声音带着平日里没有的激动,不用特别侧耳,话语便贯穿了衣更月的耳膜。
与之相对的凤,静静地隔了一段时间说:
「真一郎老爷答应了。」
「别开玩笑了!你是要我恨我女儿吗!」
岩垣拍打书桌,用力踢开的圆凳从地板弹起,撞向墙壁。
寂静中是紊乱的呼吸声以及拉开椅子的声音。
「岩垣,要恨的话就恨我吧。对他人的恨意可以带到任何地方。等你不想恨了再丢掉就好。但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比对自己的懊悔更腐蚀心灵。」
「……呜……」
听见岩垣的啜泣声后,衣更月慌慌张张地逃离了工作间的门前。
在内院里打发时间,估算好时间再度回到执事工作间时,岩垣站在门前。
「衣更月。」
岩垣向衣更月招手,他的手掌结着厚实的茧,像对待孩子般摸着衣更月的头。
衣更月事后才知道,岩垣的女儿罹患肺病,以现今的医疗技术似乎很难痊愈。凤从烦恼不已的岩垣身上,夺走了犹豫的选项。对凤而言,这一定也是很痛苦的决定。
『你将来要是能成为令乌丸家骄傲的执事就好了。』
尽管职务不同,但岩垣尽忠职守三十余年,是值得尊敬的前辈。
岩垣的话至今仍然刻在衣更月的内心深处。
7
强劲的夜风令踏上梯子的每一步都发出轧吱声。
桐山背着花颖登上屋顶后,将花颖放在烟囱旁,让他抓着打扫屋顶用的扶手。
「好恐怖!好恐怖!」
花颖眼眶泛泪地哭喊,身上找不到一丁点跟小狗说不可怕时的从容。
「很抱歉。」
木讷的桐山使用敬语时虽然听起来像在背台词,却怀有敬意。
衣更月接在他们身后登上屋顶,环视乌丸家的庭园。
当然,底下一片漆黑。
繁盛的树影沙沙作响,一旦夜风稍有停滞,紧绷的无声便会刺痛双耳。天空中挂着中元节后残缺的月亮,积卷云像逐格播放般悠哉地流动。
「岩垣说他『教的东西』是攀岩吗?」
「不,是园丁守则。」
桐山认真地回答花颖的玩笑。随着云朵飘过、月亮露脸的时刻,桐山指向庭园的尽头处。
皎洁莹莹的月亮,洒下银白色的光芒。
「啊!」
花颖提高音量,从紧紧攀住的扶手旁起身。
树林的缝隙间透出明亮的光辉。
没有颜色的世界里,黑色的大地上闪烁着银光,池底映照着月亮。
「好美。」
翻飞的夜风吹过花颖长长的浏海,为夜晚的空气带来一丝清新。
「以前从卧房的阳台应该也可以看到。后来阳台前开始种树后,水池好像就没有再进水了,但我想爬上屋顶或许可以看得到。」
「这就是园丁守则吗?」
闪闪发亮。池底的月光夺走花颖的注意力,他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维护庭园环境,让主人心情放松是我的工作。」
「嗯,我很满意!下次再带我来。」
月光照耀下,花颖浮现满脸笑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