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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更月大胆地移向大摆钟的前方,检查玻璃门内与摆钟周围。
花颖不安地在楼梯下方走来走去,听到阶梯传来刷子的声音后,反射性地抬头。
峻正在打扫楼梯扶手,他一发现花颖,马上中断工作行礼,接着蹲在楼梯一角。
「花颖少爷,很抱歉。」
「那是峻吗?」
衣更月以眼神肯定花颖的问题。
「佣人会在主人看不见的地方工作,若撞见主人,习惯是当场尽可能地把身体缩到最小,以免干扰主人的视线。不过,峻身兼贴身随从的工作,加上工作经验尚浅……」
「啊,你是在为他跟我行礼的事道歉吗?我很少在走廊碰到雪仓,所以之前都没注意过。那下次我先主动跟他们打招呼吧。」
「花颖少爷,这样不符规矩……」
「峻,我有事问你。」
花颖结束与衣更月的对话一呼喊,像犰狳般缩成一团的峻伸直了身体,小跑步奔下阶梯。
「早。」
「早安,花颖少爷。」
峻精神十足地回应。这样舒服多了。
「峻,你扫过走廊了吗?」
「没有,今天还没,我现在马上扫!」
「我不是在骂你。不是你扫的话就算了。」
「是?」
峻老实地点头,顺从地保持直立的姿势。如果峻也有学过衣更月口中的习惯,花颖待在玄关大厅的期间,他就无法开始工作。
「花颖少爷,您早餐想怎么处理呢?」
「啊……啊~吃一下吧。今天我要在阳台吃早餐。」
「好的。」
花颖顺势接下衣更月抛的球,得以自然地离开玄关。
真是麻烦。
当初凤教他不用对佣人们份内做的事一一道谢时,花颖也手足无措了一段时间。
凤说,古时候主人不道谢是为了彻底区隔主仆之分,但现在,特别是在乌丸家,如果佣人每次帮雇主做什么,雇主都要道谢的话会没完没了,因此刻意省略道谢是为了工作效率,也是一种不说破的默契。最重要的前提是,彼此不要忘记感激的心情。
「跟衣更月你说话没关系吧?」
「是的,有任何事敬请吩咐。」
「跟当贴身随从时的峻可以说话吗?雪仓呢?」
「由于乌丸家许多人身兼数职,因此比较复杂。本来是以有没有和老爷、夫人有直接关联为基准会比较清楚明了。」
虽然衣更月说清楚明了,但花颖现在一点也不明白。
「具体来说?」
听到花颖进一步询问,衣更月没有丝毫不耐烦地接着回答:
「佣人工作有高端和低级之分。总管、执事、管家属于高端职位。厨师、褓姆、家庭教师也是高端的专门工作。相对的,负责打扫宅邸的家务女仆和协助厨师的厨房女仆、以及全面运行各项工作的杂役则属于低级职位。低级职位的人没有和主人家族接触的机会,也不允许出现在主人面前。」
「职位有高低之分还真八股呢。那贴身随从和男仆呢?」
在乌丸家中,两者分别是峻现在的职位与衣更月从前的职位。
「贴身随从和男仆位于执事之下,但属于照顾主人的职位,因此也有机会和主人说话。不过,不论哪种职务,除了直接服侍主人家族时,其余时间都要注意不能出现在主人们的视线内。」
「简单来说,就是没事不准搭话?」
面对花颖粗略下的结论,衣更月不置可否没有回答,开始手边的工作。
给予肯定答复会显得非常失礼,但这似乎才合乎规矩。
「不存在……存在却当不存在的人,不存在又存在着的幽灵。」
花颖坐在阳台的椅子上,嘴里喃喃念着文本游戏,趴在衣更月刚擦好的桌上。
「我想起来了。」
残留在脑海中的幽灵,似乎也是一照到阳光就会消失。跟大摆钟的幽灵相比,花颖的心情才更怨恨。
大摆钟开口说话,消失的牛奶糖。
「接下来马上为您准备餐点。」
衣更月在银色托盘上放齐餐具后回到阳台。
「你没有听说过什么吗?」
「很抱歉,不管是幽灵还是大摆钟的事,我都是初次耳闻。」
衣更月颜色偏浅的眼珠没有任何变化,也不像是在隐瞒什么内情的样子。
「之后再打一次电话给凤吗……」
稳重又奉行功利主义的凤,很有可能只是知道和大摆钟说话就会得到答案这个事实,在不清楚原理和声音真面目的情况下与摆钟和平共存。
光亮得没有一丝痕迹的银色叉子与阳光嬉戏。花颖想起自己忘记戴眼镜,以大拇指和食指用力压着眼头。户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