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令等种种政策抑止恶性物价上涨,最后让上升率接近持平,成功阻止物价上升。
然而,物价一旦稳定后,接下来又因为要保障战后复兴的资金引发通货膨胀,物价再次上涨。若是压抑资金援助,将会使企业倒闭,失业人口增加,造成国民生活穷困。若是实施资金借贷,物价上涨,国民也还是穷困。日本陷入了凄惨的无限轮回。
最后,日本是靠负责联合国军队的后勤补给稳定经济。战争是不应该的,遗憾的是,日本靠战争复苏经济是事实。虽然供给物资也是通货膨胀的原因之一,却也让景气成长。日本乘着景气大好的列车复苏经济,甚至大幅成长,得以靠经济力站上世界舞台。
以乌丸家为首,被称为名门的族人也面临了盛衰的分歧。
有些家族因为币值更动,在一点一滴耗用土地、金子、美术品等实质资产中,渐渐无法靠自己维持家门。只有尊贵的家世是无法存活的,必须明辨趋势,顺应时代的潮流,接受改变。
乌丸家由曾祖父在企业经营中崭露头角,值得庆幸的是,曾祖父抓住日本经济高度成长期的浪潮,成功巩固自己的势力。
然而,家族中一部分的亲戚守着自平安时代传承下来的名门骄傲,曾祖父在他们口中的世俗世界里向别人低头赚钱的行为,成了亲戚们暗地批评的目标,从没给他好脸色看。说明白点,就是讨厌曾祖父。
直到后来,那些亲戚才深刻体会到,当初不这么做的话,乌丸家或许会面临灭亡。因为曾祖父的功劳,许多亲戚受到恩惠,当曾祖父继承本家主人之位后,那些批评的人们也只能闭上嘴巴。
愤怒的矛头转向了刚嫁进来的祖母身上。
花颖知道祖父讨厌那些不满曾祖父行为的亲戚,祖父迎娶了一个跟乌丸家毫无关联的结婚对象,也成为家族里的话柄。
不可以走在祖父身边、不可以和祖父以外的男子单独相处。
不可以穿华丽的衣服、不可以和客人穿同样颜色的衣服。
就算有什么东西跑进食物里,餐盘也不能有剩菜。因为这等同糟蹋主人招待自己的心意,也威胁到负责料理的厨师去留。
这些创建在真心上所传授的礼仪规矩,成为封闭祖母内心的凶器,侵蚀着开朗有朝气的祖母。最重要的是,据说曾祖父的姐姐以「重要的继承人」为借口,抢走才出生没多久的真一郎,让祖母十分痛苦。
当祖父正式继承一家之主后,祖母获得自由,终于让真一郎回到自己身边。沉浸在共处喜悦中的祖母,从不要求真一郎那些严格的礼仪规矩也是情有可原。
由于真一郎在自由自在的环境下成长,因此花颖也没有父亲唠叨叮咛自己的印象。认为「不懂」与「不做」意义不同而好好教花颖规矩的,是母亲。
「我如果让分家看不起就是丢奶奶的脸。你不用担心。」
「听起来真是太可靠,太令人放心了。」
「对吧?对吧?」
对于衣更月敷衍的赞美,花颖也装傻回应。这也是一种形式上的美。
「关于刚才提到的分家,若嘴家……」
「嗯?」
花颖将叉子插入松饼内,以刀子切片,切下连自己都觉得很美的直线。送入口中的松饼不用说,当然很好吃。
衣更月为空杯注入红茶,从桌旁退开一步。
「今天早上,对方打了电话过来。」
「表姑姑吗?」
「对方是真一郎老爷的从表姐,虽然没有正式的称谓,但从『有点年纪,与您拥有血缘关系的妇人』这点来说,是可以这么称呼。」
也就是说,是那位从祖母身边带走真一郎的始作俑者的孙子。后来对方从曾祖父手边收下一间上了轨道的公司后,再加上与祖母不合,从此与乌丸家本家疏远到几乎等于没关系了。
「她有什么事?」
「对方说:『有些伤脑筋的事,近期内会过去商量一下。』」
「嗯,商量吗……」
花颖心情复杂地放下刀叉。
花颖也觉得祖母从亲戚那里受到的对待很阴险。不过,若是对方没有其他商量对象,自己也不能不当一回事。无论有没有血缘关系。从小父母就教导花颖,有余裕的人必须帮助穷困的人。
「时间日期上的安排——」
一听到花颖的询问,衣更月的眉间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纹路。换成平常人,这是与厌恶匹敌的表情。
「你有话想说的话,我也是可以听听。」
「花颖少爷明鉴。」
「客套话就不必了。」
衣更月应该也有听过祖母的事情吧?既然凤也曾侍奉过祖父母,或许执事的注意名单中有若嘴家的名字。
衣更月端正姿势,正面看向花颖。
「恕我直言,您好像稍微有一些误会。」
「误会?你是说我搞错什么了吗?」
「花颖少爷,您是乌丸家第二十七代主人。」
衣更月表情微妙地说着众所皆知的事实。
事到如今才说这个?花颖已经以乌丸家主人的身分生活了半年,衣更月也以执事的身分同样侍奉了花颖半年。很难误会什么。
「衣更月,你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