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牛奶糖是拜托商量的暗号,顺序应该是先放牛奶糖后,负责商量的人才会在当晚出现。
花颖误会牛奶糖的作用,以为牛奶糖是商量后的谢礼,所以才在和大摆钟商量后特地回到现场放牛奶糖。
第二颗糖果他已经跟雪仓说不需要了。
雪仓是因为第一颗糖果才会悄悄在工作后台待命,听花颖说话。
那么,花颖和赤目测试传说的第一个晚上呢?
『关于若嘴家的继承人,我可以给他们建议吗?』
『不——行。』
回答花颖问题、频率偏高,仿佛在耳畔的模糊女声是?
「唔……哇啊啊啊啊!」
「花颖少爷?」
花颖的背部爆出无关暑气的汗水,他抱起咬着球回来的小狗,紧紧依赖着小狗柔软的毛发、体温与微小的心跳。
「衣更月,我要回绝给若嘴家建议,帮我想些得体、好听又不会引来怨恨的拒绝说辞。」
小狗闹脾气般地扭着身体,但花颖现在没有多余的心力放手。
衣更月从花颖僵硬发白的手中,接下乱动的小狗,呈上两封信纸。
「这是讲电话时默记的版本与书信的草稿,您想要哪一份呢?」
看到衣更月过分周到的准备,花颖直接笑了出来。
「『只要徒劳费心就万无一失』?」
就像凤一样。
「这是执事的守则。」
衣更月恭敬地低下头,怀中的小狗也弯着身体,仿佛跟着衣更月一起敬礼。
※ ※ ※
衣更月尊敬凤,对真一郎则是心怀感恩。
这份心情虽然真挚,内心却不禁产生疑问——
为什么花颖会「那样」呢?
有时候花颖的不懂事超越了年轻的范畴,给人幼稚的感觉。
花颖因为长年不在日本,欠缺日本特有的一般常识也是无可奈何。面对难应付的赤目,也有可能口头上说不过对方。
但是,关键在于无知。
花颖很容易被欺骗、很容易遭到利用。自觉不够。
在衣更月说明之前,花颖连自己雇用的佣人的阶级都不知道。
凤和真一郎到底是怎么教花颖的呢?这不是批评,只是单纯的疑惑。
衣更月整理好帐本收到保险箱里上锁后,用马毛刷清扫桌面,将留在架子上的托盘移过来。那是雪仓回家前做的执事晚餐。
由于家里马上要进行定期采购,衣更月请雪仓多多使用剩下的食材,因此托盘上排列着熟悉的菜色。
水煮鸡佐豆酱、生菜沙拉、盐味焦糖松饼。
衣更月在水龙头下洗手,坐回椅子上,拿起刀叉。叉子插上叠成两层、有着美丽浅褐色色泽的圆形。衣更月将松饼切成一口大小,凝视着已经冷掉渗入内部的焦糖浆。
花颖为什么会「那样」呢?
衣更月将插着松饼的叉子再度刺向刚才切口的附近,将松饼叠成四片切开。衣更月瞪着叉子前端厚度加倍的松饼一会儿,以冷淡的表情拿到嘴边,机械式地咀嚼。
「……好吃。」
这是衣更月秘密的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