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赖长的双眼确实捕捉到了花颖的身影。
宛如厚重的云层散开般,花颖终于可以看到赖长的眼瞳深处。
「『只要摄取营养、保持温暖就会好了。』你以为只要使用重症病患的点滴,加热房间,长十先生就能早日康复。」
花颖小时候真一郎住院时,别人也跟他说点滴是补充营养的东西。大人或许知道药物不能更改,但很多小孩对大人说的话会不假思索地全盘接收。
「不过,点滴注射的不只是营养剂,若是用错药就会攸关性命。你看到身边的大人紧张生气的样子而感到不安,想看病历确认长十先生的病情有没有因为自己恶化,对吗?」
「爷爷说点滴是营养,可以取代吃饭……」
一对母女经过竹子旁,小女孩天真无邪地想偷看赖长。
花颖起身将赖长挡在身后,朝小女孩微笑,向妈妈行了一个礼。
背心上的皱褶绷紧,花颖知道赖长正用力抓着自己的背。花颖面向前方,抚摸着身后赖长的头顶。由于背着的手难以旋转,抚摸变成了轻抓。
「呜!」
赖长的声音漏了出来,泪珠滴滴答答地掉落在地上。
花颖不擅长应付小孩子。虽然凤常常代替忙碌的真一郎照顾花颖,但他不曾以哄小孩的方式对待自己。
将花颖当成可爱的孩子爱护、疼惜的,只有母亲。
「你爷爷是很了不起的人喔。我稍微调查了一下,没有人会因为长十先生不在而获利。大家都希望他能长命百岁。」
「……」
「你不想看看长十先生吗?」
赖长无法回答。
看着不喜欢长十病房的赖长,花颖有种熟悉感。
「你会害怕吗?」
花颖低喃。赖长的头马上离开花颖的手边,竹叶声响起。赖长潜入竹叶下,从鲜艳的短签间抬头瞪着花颖。
「你为什么会这样说!」
短签里外摇曳的颜色,折磨着花颖的眼睛。
然而,花颖却不想戴上抑止颜色的眼镜,他握紧刚刚抚摸赖长的右手手指说:
「因为我以前也是这样。」自然而然地露出笑容。
花颖害怕听到病情变化必须去见母亲。见了面,就要被迫面对不想承认的现实,不管愿不愿意都得接受。无法停止时间,害怕处在流动的时间里。
「过去,我都在找不用见面的借口,逃避见面。因为害怕担心的事情会成为现实。」
因为有道急流阻挡。
因为一年只有一次。
因为很不巧是阴天。
想见面又不想见面。害怕看到在无法见面的时间里改变的她。
因为无法见面而安心,然后后悔。
「还有一个小时……还有十分钟,快一点的话,最后或许可以听听他的声音。」
「乌丸?」
赖长盯着花颖。花颖回给赖长一抹微笑,钻进竹叶中。
近距离下的赖长看起来更小了。然而,他们不能把年龄当借口。
「如果是阴天的话,牛郎和织女就无法渡过银河,但我们不能把责任推给天气。见不到面是因为我们自己太脆弱。」
花颖对折两张短签,把蓝色的那张放到自己裤子后的口袋中,黄色那张放入赖长的衬衫前口袋。
「你必须自己思考,自己选择,用自己的力量实现愿望。」
「你才没资格说我!」
赖长恢复神气的口气,抬起眉毛,使劲用袖子擦拭脸颊,摩擦后的眼睛和双颊因此变得红冬冬的,但比惨白的样子好多了。
「我才不怕呢。一点都不怕。」
赖长以相扑选手开场常用的招式,双手推着花颖的腹肌。比起疼痛,其实感觉更痒,这样不就让人更想笑了吗?
「赖长。」
友春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他应该找赖长找很久了吧。友春拿起深蓝色的手帕压着额头,露出放心的表情。
「花颖,你在陪赖长玩吗?」
「爸爸,我们去找爷爷。」
赖长打断友春和花颖的对话,拉着友春的手。
「探病时间已经要结束了喔?」
「一分钟也没关系,快点。」
被赖长拖着的友春一边感到困惑,一边向花颖鞠躬。花颖回礼后,赖长意外地停下脚步回头。
「乌丸,拜拜。下次我心情好的话,再陪你玩喔。」
「赖长!」
赖长催促着低头致意的友春,小跑步奔向电梯。花颖等着驹地来接自己,目送两人进入电梯。
「真臭屁。」
「两位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