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妮尔微笑打完招呼后,凝视着衣更月。由于衣更月身上就算被盯出洞来也不动如山,因此,两人面对面的画面十分恐怖。
发现这点的花颖轻轻举起手来吸引妮尔的注意。她看向这里。
「我现在是一家之主了。」
「花颖是一家之主?」
妮尔眼睛睁大到睫毛都要戳到天空了。
「对。」
「你不是说因为家里有事不得不回来日本吗?」
「这就是家里的事情。」
原本想要顺带说明这不是一般日本家庭的状况,但在花颖开口前,妮尔抓住花颖的两只手臂,一脸严肃道:
「花颖,你没问题吗?我听说一家之主必须前往各式各样的场所,和许多人说话喔?」
「有时候需要这样。」
「所有的课都在第一天昏倒、看到其他学生就晕眩、花了一个月才习惯每间教室的黑板颜色﹑打工无法持续三天的花颖竟然——太优秀了!这不是显著的成长吗?」
「是……是啊。」
因为妮尔是个直来直往的人,有时候会说出没有恶意却踩到别人痛处的言论。
「别担心,因为有butler辅佐,我的工作顶多就是打瞌睡时不要从椅子上跌下来的程度。」
「这样啊,他很优秀吧。」
「您过奖了。」
衣更月笑也不笑地对妮尔的称赞道谢后,转向花颖的方向道:
「花颖少爷,方便打个岔吗?」
「怎么了?」
「关于护照遗失这件事,警方似乎正在跟大使馆确认爱因斯沃斯小姐的身分,希望她能随时保持联系。」
「为什么?」
花颖一提出问题,衣更月便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偷偷瞥了妮尔一眼。
接收到衣更月的视线,妮尔开心地笑道:
「对不起,butler,让你费心了。」
只有花颖一个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事?」
「其实,我和人吵架了……」
妮尔像是怕父母责骂想要敷衍带过般看向没有人的方向。
「妮尔吗?」
意外两个字太不足以表达花颖的心情。
妮尔很会做人,无论对谁态度都一样。在教授群的派系斗争中,也是自成一派的特例,与每个教授都很亲近,起争执时总是由她负责仲裁。
「从机场到饭店的路上我想要问路,因为对方把空瓶和烟蒂『掉』在路旁,所以我捡起来还给他们,结果在第三次的时候,对方直接一拳飞过来喔。」
妮尔会负责仲裁,不只是因为她立场中立,而是这股不分对象的公平正义感驱使她使然。
「有受伤吗?你没事吧?」
「幸好没有骨折,但不能否认,事情的确闹大了。我听不懂跑过来的警察问的问题,全部都回答YES,结果就被带来警察局了,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这种内容,不该用爽朗的笑容说明。
花颖全身无力,抱着头道:
「好有你的风格。总是在奇怪的地方脱线,马马虎虎的。」
「而且研究室也堆满垃圾?」
「……研究室已经变回原样了吗?」
「花颖一不在,研究就不顺了喔。」
妮尔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地笑笑,带过花颖向上瞪的视线。
「我好像是在一片混乱中弄丢护照的样子,也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有你在,真是帮了大忙。」
「这种小事,不算什么。」
「谢谢。」
妮尔摸了摸花颖的头。花颖的年纪只有妮尔的一半,会被当作小孩子也是没办法的事。不如说,多亏妮尔把花颖当小孩子看,也只有她研究室的学生会用符合花颖年龄的方式与他相处。
即使是跳级制度比日本完善的国家,仍有源源不绝的人用好奇的眼光看他。
花颖不是特别的天才,也不是因为有什么远大的目标而选择最快的升学方式。只是单纯因为与人相处和在外的时间越长,各种色彩越像梦魇般令他疲惫,所以他才会在能够努力达成的范围内,将上学的期限缩到最短。
如此一来,那些缩短的时间便多了出来,真是蠢到极点。
直到今天花颖都还认为,当初失去去处的自己能在大学教授的推荐下,成为妮尔研究室的一员是最大的幸运。
一瞬间,花颖被模糊的视线转移了注意力,他抬起脸道:
「在护照重新发下来以前,请你务必住在我家。可以吗,衣更月?」
「好的。我去处理相关的必要手续。」
衣更月重新步往服务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