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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头在太阳穴旁震动。
衣更月模模糊糊地将左侧已经看不清的视线微微往上移。
拳头浮着骨头和血管,似乎和什么在抵抗。不是帽子外套男,西装男的手臂被另一只手抓着。
「不好意思,请问车站在哪边呢?」
当两个大人和衣更月都说不出话来时,五十多岁的男子以另外一只手稍微推了推毛呢绅士帽,微笑行礼。
3
七点。
确认行程表,整理收支文档,为花颖要寄出的信件打草稿,挑选以花颖的名义致赠的贺礼、探望礼物和花朵告一段落后,吃了简单的早餐。
用完餐,收拾好餐具后,七点半左右,管家兼厨师的雪仓和贴身随从峻来上班了。
和雪仓讨论今天的餐点,从峻那里听取多达三组的花颖服装搭配提案。虽然这是让衣更月能事先考虑配合行程的服装,但也是为了能够应对若是花颖因为身体状况而想穿不同颜色衣服时的情形。
八点时离开开始准备早餐的厨房,在餐具室和餐具室内独立出来的调配室(still room)中准备茶组与茶叶。
接着,八点二十五分。
「早安,花颖少爷。」
带着早茶与衣服来到卧房,唤醒主人。
花颖起床后习惯待在床上,但并不是还没睡醒。发现这件事是衣更月服侍花颖之后的第四天,他很好叫醒。
衣更月打开遮光窗帘,为茶杯加温。
「唔……又是你吗?」
花颖把棉被盖到头顶上。
不管别人说什么,现在乌丸家的执事是衣更月。
「您该起床了。」
「跟你说了不要把芥末和山葵搞混吧!」
花颖一边叫喊,一边掀开棉被跳了起来。在只能静观其变的状况下,衣更月将热水注入茶叶,茶壶中空气与热水结合,发出了舒服的声音。
花颖双手轻拍棉被,看着四周。
「咦?奇怪?衣更月?」
「我是衣更月。早安,花颖少爷。」
「啊——……是梦啊。臭焗烤马铃薯培根蛋,竟敢让我白高兴一场,了不起啊。」
嘴里对谜样的奋斗发出称赞,花颖抱着头一脸不甘心。他后脑杓的头发翘了起来,让花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总之,看样子他不满的原因不是因为被衣更月叫醒的关系。
「您常常作那个梦吗?」
「没有啊?」
为什么答话的花颖要一脸不可思议呢?是他自己说了「又是你吗?」不是吗?
衣更月将疑问压在没有起伏的表情下,等待着沙漏的沙滴完,倒掉杯子里的热水。
「今天的行程是?」
花颖手盖在嘴边,打了个呵欠。
「有三份文档要在下午茶时间前过目,一封信要在明天以前誊写。」
「这样啊。感觉今天可以很悠哉。」
「还有一件事要向您报告。」
衣更月将打印出来的小狗屋照片和红茶一起放到托盘上。
「厩舍的小狗屋写有文本。」
「是谁写了名字上去吗?」
花颖的想像基本上很和平。如果是小狗的门牌,衣更月才不会报告。
「内容罗列着日期、数字和打×的记号,看起来像是某种纪录。」
「纪录?」
说明至此,花颖似乎总算注意到照片的存在。
拿着茶杯的手疏于注意而太过倾斜,红茶从杯缘溅了出来。花颖装得若无其事,一副不想被衣更月发现的样子拨掉沾到睡衣上的水滴。当然,渗进布里的液体无法像灰尘一样拨开。
衣更月为了保护主人的自尊心,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在脑海中的备忘录里记下洗衣时要记得去掉污渍。现在要先决定该怎么应对小狗屋的纪录。
「您觉得如何呢?」
「如果我们这里是银行或是美术馆的话,有可能是分别来探勘的入侵者暗地里相互联系,图谋不轨……但就算是这样,特地写在警卫室里也没有好处。」
将小狗屋称作警卫室的花颖一脸认真。衣更月在脑海中的备忘录里再补上一条。以后要配合花颖,称小狗屋为警卫室。
「再怎么想也没有结果呢。去看看实物吧。」
话才说完,花颖就穿着沾到红茶的睡衣,套上鞋子了,衣更月从脚凳中取出长袍,追着花颖出了走廊。
果然还是应该建议花颖换衣服的。
四月的气温变化大,就像乍暖还寒这句话一样,有时候今天还超过了二十度,隔天温度却下降到个位数。风势强劲也不好。
花颖不顾衣更月后悔的心情,将长袍披在睡衣上,光脚套着皮鞋,以一身毫无防备的打扮在厩舍里阔步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