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口哨与小狗

了吗?」

  姨丈询问道,似乎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唤作下野的年轻工作人员犹豫着怎么回答。课长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口道:

  「如果死因有人为可能,警察有时候会采司法解剖。若是要报案,就必须在火葬以前,不然会有些不方便……」

  可以听得出来课长拚了命地在斟酌字句。

  「这件事……」

  阿姨的声音和衣服摩擦声中,混进了一道粗糙的声音。

  衣更月抓着屋瓦的突起处,从屋顶边缘偷觑着庭院里的情形。

  穿着丧服,把黑发往后梳起的男子以大姆指抠了抠眉毛,他身旁的褐发男子调整自己的帽子,姨丈手臂交叉,三个人全面向阿姨。

  阿姨摊开白色的纸张,大约明信片一半大小的纸张上虽然写着文本,但从衣更月所处的屋顶上,分辨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写着死亡日期和时间的便条纸……」

  阿姨的声音微微颤抖。

  「四月八日九点四十八分。刚好是发生意外的时间。旁边还打了个×。」

  「冷静点。也有可能是人死了之后苍马写上去的吧?那家伙总是笑嘻嘻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可能是他写的!收到公司通知发生意外后,是我联系学校的。我和他一起从医院回来的时候,这张纸就在客厅了。」

  阿姨情绪失控,语气也乱了起来。

  「字迹怎么样?分不出来是谁写的吗?」

  下野抓着帽檐询问。课长拉着他穿着丧服的背,他却一脸烦恼地回道:「可是……」课长也面露不满地看向阿姨。

  「您的决定是?我们是希望可以帮忙送亡者安稳地离开,但法律是说什么也不能违背的。」

  「你觉得怎么样?」

  继一脸抱歉的课长后,姨丈也跟着再问了一次。阿姨拱起肩膀,对姨丈投出抗议的眼神,但随即垂下肩,无力地回答:

  「上面的字很像爸爸的字迹。虽然好像是急急忙忙写下来的有点乱,但只要拿去跟爸爸其他写的字比一比,应该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

  姨丈皱起又粗又长的眉毛。

  这下子,葬仪社的两个人也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为什么意外身亡的人会知道自己的死亡时间呢?」

  下野脸色发白。课长虽然还保持冷静,但从不自然的沉默也表达出那只是经验使然,眼前是他也无法理解的事。

  姨丈在口中低吟:

  「可能只是字迹像。如果不是意外,应该会有其他凶手。」

  「如果有什么爸爸写的东西就可以比对了。问小苍可能会知道。」

  听到阿姨点名,衣更月把头缩了回去。那样说的话,姨丈不高兴的矛头又会指向自己了。

  「那小子到哪去了?这么重要的时候还把事情丢给别人,最近的年轻人只要一碰到不喜欢的事就马上逃跑。都是岳父太宠他了。」

  果然。

  「老公,小苍也是因为姐姐的关系,你这样说他太可怜了。」

  「不要惯坏他。平常不好好做事,关键时刻吃亏的是他自己。岳父他们可能是因为女儿跑掉觉得内疚,所以孙子做什么都疼。可是,随便逃走的人,将来成不了大器。」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

  「他不是连高中都是用哪间离家里比较近决定的吗?那小子老是这样。就算考试考不好,比赛输了,都是敷衍地笑一笑,随便应付,好像想一直那样敷衍地过一辈子。不看未来,也不好好思考人生的话,等他长大会后悔的。老是像个孩子一样,太难看了。」

  宛如溃堤般,姨丈的抱怨滔滔不绝。

  实在令人不悦。

  「不要当着本人的面偷偷说人家坏话啦——」

  衣更月现身。

  「小苍?」

  阿姨抬头看着屋顶。

  「你竟然在那种地方!」

  姨丈脱下凉鞋冲进屋里,身后传来一阵阵毫不客气奔上楼梯而来的声音。要是回到家里,就会和姨丈碰个正着。

  既然没有退路,就只能往下了。

  「小苍?」

  阿姨惊讶地看着站起身的衣更月。

  「你等等……」

  「危险!」

  衣更月没必要听下野和课长的阻止。

  他从屋顶边缘跳下。

  阿姨发出尖锐的叫声。不过,日本民宅的屋顶很低,衣更月穿着运动鞋,庭院又是片柔软的草地。

  衣更月平安无事地降落在庭院里,朝阿姨笑着。看着衣更月一如往常的笑容,阿姨一瞬间露出安心的表情。

  「小苍,听我说,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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