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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柠檬水。」
「嗯。」
花颖从靠背上支起上半身。
耐热玻璃杯上附加的不锈钢把手神奇地感受不到热度,但嘴巴一贴近,杯缘却是温的,柠檬水有足够的温度。柠檬水的酸甜疗愈了喉咙,温暖了胃腑。
耐热玻璃杯里满溢的淡黄色热水里,柠檬汁化作细微的粒子舞动。花颖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
「是花粉症吗?」
飘浮在空气中的微小粒子进入体内后引起抗拒反应。令人不敢置信。
「症状很严重吗?」
「症状因人而异,不过似乎会眼睛发痒、鼻塞,有时甚至还会头痛。」
「她明明比我小九岁……」
「因为还小,所以能吃的药也有限吧。」
花颖还没有出现花粉症的症状,因此一点也没有注意到。
事件的真正起因,是壹叶的花粉症。
知道真相后回想起来,从开始吃饭起说话的人就只有花颖和赤目,壹叶突然变得不太开口,没有加入两人的谈话。在她眉眼间摇摆的红晕,看来不只是因为蜡烛的缘故。
「也就是说,为了拯救受花粉症症状所扰的壹叶小姐,你划破了膨胀的纸袋啊。我和在国外拓展店面的赤目先生都确实地趴在地上。直接来说,就是要让壹叶小姐趁那个时候擤鼻子。」
「是我僭越了。原本是想等事情过后,跟大家说是我一时手误,但却没有如愿把意思传达给壹叶小姐,壹叶小姐非常困惑地奔往接待室,我则错过了递出袖珍面纸的时机。」
花颖也确认过,配餐车的下层的确有这些东西。那是台无微不至,连胃药都准备好的餐车。此外,爆破声响时,衣更月站在壹叶身旁。了解真相后试着回想,会发现一切都与事实吻合。
餐桌上装饰着鲜花,更糟的是,为了替代坏掉的发夹,花颖连壹叶的头发都插上了一朵花。这是绅士听了都会无言的大失态。
从藤崎晚上被叫去接待室后明理的样子看来,或许她途中也隐隐约约发现到真相了。在妮可大闹一番,藤崎自己也指责花颖后,更难向壹叶说出口。那会让主人丢好几层面子。
虽然对小狗很抱歉,但可以不用追究谁的过错就解决事情真是太好了。
「跟雪仓说,明天的饲料要准备所有佩洛喜欢的东西。」
「好的。」
下达对小狗的赎罪指令后,花颖终于真正感觉到问题已经解决,直到现在这一刻才以手顺了顺胸口。
「可是,衣更月,难道没有带壹叶小姐出去外面的这个选项吗?」
「壹叶小姐本人看起来是想留在晚餐厅,在不让您和赤目少爷发现的情况下结束晚宴的样子。任何有损客人尊严的行为,都会伤及乌丸家的名声。」
他明白。花颖也只是说说罢了。衣更月是为了隐瞒令淑女害羞的事情才会一直闭口不提。
「但若是有谁被抓走的话,不管是名声还是家誉都没了。」
「我判断若是您暗中注意到,就没有问题了。」
边笑边喝下柠檬水的花颖,喉咙像是喝下固体般上下滚动。
刚刚,衣更月说了很妙的话。
「衣更月。」
「是。」
「我可以把这句话解读成对我的信赖吗?还是你是在测试主人的气度呢?」
花颖放下杯子,从椅背挺起腰骨。
衣更月不承认花颖是优秀的主人。
若是优秀的主人,不会在信任还是怀疑佣人之间迷惘吧?
要是花颖盲目地相信衣更月,装作没看到他是犯人的事实,也就无法发现衣更月对壹叶那隐藏起来的用心了吧。
只有信任并非真诚。
必须培养信任、面对事实、看透真相的眼光。
假设,就算衣更月是心怀恶意的犯人,也要宽宏大量地接纳,若是违反常理便予以告诫,绝不能当作没看到。
(……现在的我还做不到那种地步。)
花颖被崇高的理想与现实之间的差距重重一击,趴倒在桌上。
衣更月分秒不差地拿开被花颖的头撞到后差点要倒下的空杯,放回托盘上。
「花颖少爷,您是怎么知道是我做的呢?」
「怎么知道……」
「您在质问我的时候,不像是已经发现我轻率举动背后的理由。」
「唔!」
花颖为之语塞。
他说不出口是凤告诉自己的。
「是直觉!一种主人的直觉。先说好,不是觉得你很可疑,无凭无据随便怀疑你喔。而是假设若犯人是你,又是不背叛乌丸家而做的举动,觉得你一定有那么做的理由才质问你的。有意见吗?」
花颖发现话说太快,而不小心讲了没必要说的事,而且自己这样根本不算回答问题。他一边在内心抱着脑袋,防备衣更月冷淡的视线,一边因为话说出口